“都是些什么课？”国鹏豪反问，“对了，你的工具呢？”

“工具？”张罗一下子明白过来，“我其实，不是艺术生，我从来没画过画。”

“噢。”张罗以为他们会吃惊，看起来自己是多虑了，国鹏豪接着说，“跟我的一个老乡一样，一点都没有绘画基础就来这里了，那你得去买颜料画笔纸什么的。”

“我……不知道买什么。”张罗皱了一下眉头。

“我看看。”国鹏豪翻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桌面，“今天没啥事，我陪你去吧，走。”

国鹏豪带着张罗出了校门坐上了公交，几站之后在一个天桥边下了车，“张罗，跨过天桥我们就到对面的店里买了。”

“好。”张罗跟着国鹏豪爬上了天桥，他累得气喘吁吁，“你慢点，等等我。”

“哦对了。”国鹏豪回头等到了喘着粗气的张罗说，“我看你有点高原反应，我一开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爬到二楼像是爬了二十楼，可把我累死了。”

“是嘛。”张罗定了下心，仍然喘气，“这里海拔多少？”

“云贵高原啊老弟。”国鹏豪提示道，“你看你嘴上的水泡，肯定是这里太干了。我告诉你，这里早晚温差特别大，你得多注意一下。”

“昆明不是春城么，一年到头都是春天。”张罗问道，被他这么一说，他的确有感觉白天热晚上冷，大概这温差算一下平均值就是春天的温度吧。

“没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过一年，不知道。”国鹏豪实话说，“马上就国庆长假了，我们准备去滇池玩一下。”

“噢。”张罗接不上话，“我们还是先去买颜料吧。”

国鹏豪带着张罗进了店里，挑挑选选让张罗付了好几百块的工具费，一堆颜料套了好几层塑料袋才被提了起来，分量重的把张罗的手勒出一条条的印子。

“回去帮你先做前期工作。”国鹏豪说。

“什么前期工作？”

“这个颜料不能马上用，得加热水泡着，然后油层析出来之后用面巾纸吸走。”国鹏豪说。

“为什么？”

“去油嘛。”

“为什么要去油？”

“这么厚的油画起来不方便。”

“那为什么生产的时候要这么多油？”

“油封住了颜料就没那么容易干嘛！”国鹏豪解释得挺耐心的，张罗心里还有一大堆疑问，他想还是以后再问吧，别把别人问得不耐烦了。

带着一堆艺术生的家当，张罗和国鹏豪回到了宿舍，说干就干，国鹏豪让张罗先把自己暖壶里的热水用着，自己又到楼下去打了两瓶热水上来，顺带还帮张罗把课表给拿了过来。

“体育课！”张罗扫了一下课表，他现在对于跑步之类的有点戒心，何况又是在这个爬几层就累得半死的高原地带。

“放心好了。”范力亚说，“体育老师会问你是来自哪儿，像沿海的学生这里都是很宽容的。我超级不喜欢体育课，我上次还谎称我是山东青岛的哈哈。”

“对，沿海的没几个能适应，只能快走，跑步会出人命。”国鹏豪说，“荣光呢？”

“打饭去了。”范力亚说。

“你还是不吃？”国鹏豪问他，“还减肥呢？”

“我得坚持这一个月。”范力亚说。

“不管你了。”国鹏豪对着张罗说，“我们去打饭，他军训的时候追一个女生，被她刺激到了，说他膘太厚。”

“我看着范力亚不胖啊。”张罗脑海中浮现出惠贵生的身材来，他才需要减肥。

“我看他也不胖。”国鹏豪说，“那女生可能喜欢竹竿型的。”

“那他减肥了那女生就会喜欢他了？”

“谁知道呢！”国鹏豪说，“女人心海底针！”

到了食堂，国鹏豪说：“这楼上和楼下都是食堂，一层是打饭的地方，二层么，小灶哈哈。”

“这食堂真大。”张罗想到军校的那个食堂，就是一间空旷的屋子而已，而这里面有好多个窗口，窗口前面贴着各式的菜肴名称，而里面的做菜师傅正在热火朝天的做着美食。

“你吃什么？”张罗问国鹏豪。

“我今天吃盖浇饭。”国鹏豪说，“你饭卡带着么？”

“带了。”张罗从裤兜里掏出饭卡，“哪里充钱？”

“什么？你的卡里没钱？”国鹏豪想了一下，“要到下周一才能充钱，今天没人上班。嗯，要不你先用我的刷，回头你请我吃一顿。”

“好。”张罗同意，他今天麻烦国鹏豪很多了，就算不还饭钱，请他也是应该的。

两人要了两份同样的番茄鸡蛋盖浇饭，配上一碗汤，在食堂里坐着吃了起来。

“下午带你去各个教学楼转转。”国鹏豪说，“先认一下教室。”

“明天吧。”张罗说，“明天我爸妈就要走了，我今天下午还要去酒店一趟。”

“行。”国鹏豪问，“那你今晚住回来么？”

“看吧。”张罗吃完了自己的一份饭，觉得味道比军校的好多了。

下午张罗回到酒店见父母的时候看到梁立廷也在，他对张罗说：“一切从零开始就要比别人更加辛苦了，如果你有意向，毕业之后我可以安排你去新加坡继续深造。从我这里走关系的话，50万可以办了。”

“我们还没有考虑过这个。”张妈有些不满梁立廷当着儿子的面就提钱的事情。

“新加坡不喜欢的话，可以把新加坡作为跳板，欧美国家都可以选择。”梁立廷对着张罗说，“你在校期间把托福或者雅思给考个高分，那样就更有竞争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