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孟欣反应过来,她又黯然说道:“你心里有个数,借她们家这个钱,不知道哪天才能还得上。”
“唉——”孟欣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多余担心这些,反正放在我手里也没用。你的事儿用钱解决了,现在回去,帮我解决用钱解决不了的事吧。”
话说得很拗口,曹小隼听着很心酸。人家飞车送钱送来一个皆大欢喜,而她呢?也要飞车返回要送情郎进监狱,这都啥事儿呢?小隼一想到这个事儿心里就堵住,却怎么也绕不开。
公路两旁林木茂盛,远处山脊上一排挺拔的桉树像一队列队检阅的士兵,还有早开的迎春花偶尔从旁边一闪而过。
曹小隼面对着岭南丘陵冬天的美景,看着看着就泪眼模糊了。
两处伤心三尺远,不觉轻车过重山。
花裴贩卖假药致人死亡案下午三点在花城市法院刑事审判庭第三庭准时开庭审理。
周律师带着曹小隼提前到了法院,孟欣只带了石榴到场旁听。他也没通知远在湖北的花妈妈,虽然她心很大,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呢?
让孟欣愤懑的是,段河生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得到消息,带着他的两个打手赶来旁听。
孟欣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不过无所谓了,他会看到他想看到的。相信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以后再也没有能力左右花裴。
等待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
花裴戴着手铐被带到法庭的那一刻,孟欣感觉到胸口上挨了一记重拳,心脏似乎被打碎了。
石榴赶紧扶了他一把,孟欣才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瘦了,两只大眼睛显得更大。两个多月没见,她更白了,白得刺眼。一头飘逸的长发没了,那件松松垮垮的囚服把她姣好的身材完全遮挡住,远远看去像一个木讷的怨妇。
花裴第一眼就找到了孟欣,她故作轻松地咬了咬嘴唇向他眨了眨眼。笑也很疲惫,笑得也很狼狈。她不知道,对于孟欣来说,她此刻的目光并不是中秋夜温柔的月光,而是射向冰天雪地里冻僵的猎人身上的一簇簇透骨冰锥。
潘大明跟在后面也被带进了法庭,一路低头看着脚尖。
他不敢面对孟欣,不敢面对花裴,更不敢面对石榴。
原告席上,陈南天穿西装打领带,面带微笑低谈浅笑,依然故我地潇洒自如。
孟欣强忍着愤怒与悲痛听完了庭审前半程。这些流程他不感兴趣,他期待着下半程由他亲自导演的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