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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在学习的过程当中,赵政他们还和荆奇的儿子……那个名叫荆轲的少年熟识了起来。  荆轲长得瘦瘦小小的,平常也不爱说话,最开始,他只是在大家练剑的时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赵环对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很感兴趣,于是便在练剑的间隙向他问这问那,嘘寒问暖,而荆轲的回答也都是简短得很,后来时间长了,双方的话语才慢慢多了起来。  通过谈话赵政得知,荆轲原来不是荆奇的亲生儿子,在他每小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就去世了,他和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艰辛度日。在荆轲五岁那年,他的母亲由于长年辛苦,积劳成疾,终致一病不起。由于家里实在太穷,也没有钱看病医治,荆轲的母亲终于撒手人寰,离他而去。荆轲由于生活无着,于是便只好到处流浪,尝尽了人间冷暖。在流浪过程当中,他偶遇荆奇,荆奇看他性情坚毅,是个可造之材,又无父无母,着实可怜,于是便将他收为义子,并为他改名为荆轲,带在身边,一起周游列国,四海为家。  羁旅行役,居无定所,荆轲有时候连饭也吃不上,更别提什么读书识字了。  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赵政等三人的心中都是酸酸的,尤其是赵政,更是和荆轲有同病相怜之感。两个人都是失去了生命中最亲密的人。相比之下,赵政感觉自己还是比较幸福的,毕竟还有母亲陪伴在自己身边。  三个人决定一起帮帮荆轲。于是,在经过了一番商议之后,便由赵环出面,去向赵国王宫里负责成学馆事务的宦官主管提出申请,好让荆轲也能进入成学馆读书。  成学馆是专供赵国贵族子弟读书的学馆,按理说像荆轲这样的平民子弟是没有资格进入成学馆学习的。赵政虽然也只是一介平民子弟,但是他被廉颇收为义子,并且得到了赵王的特许,这才得以堂而皇之的进入成学馆读书。其他人想要享受这种待遇,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赵环的这一请求,着实让成学馆的主管十分为难,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抵得住赵环的苦苦哀求,只得答应让荆轲列席旁听,但是不算成学馆的正式学生,名字并不列入学生名册。  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让赵环等人求之不得了。当他们三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荆轲的时候,荆轲满眼含着泪花,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荆奇对于这件事也很高兴。他虽然也识得不少字,但是却没有教导荆轲的时间,而且他也不知道如何去教导。现在好了,荆轲能够进入成学馆,由赵国的一流名师来教导学习,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从那以后,荆轲就和赵政等三人在一起读书了。不过,由于他不是成学馆正式在册的学生,所以,也就没有学校免费提供的书卷,于是,便只好和赵政共用一个书卷学习。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学堂里的乡巴佬,乐平和庞坚等一众贵族子弟们当然是心有不甘,不过由于这个学生是荆老师的儿子,所以这些恶少们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笑话,敢得罪荆老师,不想活了么。  在课堂上,赵政等三人共同辅导荆轲学习。而在练剑场上,则由荆轲指导赵政三人剑术。双方结合,进步都很快。  由于从小跟在荆奇身边,经受了极为严苛的训练,所以荆轲的剑术也是十分了得,别说是像赵政这样的同龄人,就是两三个成年剑术高手一起上,也奈何不了荆轲。  别看荆轲平素沉默寡言,但是一出手往往就是一招制敌。往往在对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剑已然攻到了对手的要害之处。如果是在真正的战斗当中,这个人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这种高超剑术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需要经过大量枯燥而又乏味的练习和无数次失败之后,才能初窥门径,得以成为一个剑术高手。  不过,赵政却并不气馁。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他对自己自信满满,假以时日,他一定也会成长为像荆轲一样的剑术高手。  四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彼此都十分融洽,最后,由姬丹提议,四人决定义结金兰。四人当中,姬丹最长,赵政次之,再然后是赵环,最小的是荆轲。于是姬丹便是大哥,赵政为二弟,赵环为三妹,荆轲则为四弟,平常在公众面前,四人俱是不露痕迹,私下里则是以兄妹相称。  在日常的相处当中,赵政和赵环几乎是无话不谈,因此,赵政对于赵环的事情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原来赵环的母亲名叫芈乐,是楚国的公主。当年秦楚两国交战,楚国吃了大亏,连首都郢城都被秦国人占去了,多亏了赵国出兵救援,才解了楚国之围。事后,楚国为了答谢赵国,特意将公主芈乐嫁与赵孝成王为妃。楚夫人原名王馨,乃是芈乐的贴身丫环,跟随芈乐一起来到了赵国。  芈乐多才多艺,才貌双绝,赵孝成王惊为天人,对之宠爱为加,不久之后,芈乐便身怀有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芈乐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赵环。正巧此时韩国长平地区被秦军围攻,长平太守迫于无奈,便将长平地区献与赵国。赵王闻讯大喜,便给女儿赐号长平公主。  自古红颜多薄命,芈乐在生下赵环之后不久,便不幸因病去世。赵孝成王追念亡妻,爱惜女儿,于是便命王馨代为抚养,并让赵环认王馨为干娘。赵孝成王对王馨十分信任,任命她为宫内总管,负责管理宫内日常大小事务,同时赐号楚夫人,以示尊荣。  听赵环所说,这位楚夫人十分了得,天文地理无所不晓,奇门妙术,无一不精。赵环就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之下,发现楚夫人化妆成另外一名宫女。楚夫人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赵环就在自己屋内,回来之后就开始卸妆,就在她卸妆卸妆到时一半的时候,赵环突然从屋内隐秘内跳了出来,求楚夫人把这门好玩的本领传授给自己。楚夫人起初并不愿意,但是赵环却是并不放弃,不住苦苦哀求,最后见楚夫人还是不允,于是便干脆搬出了自己的父王,声称如果楚夫人不教自己,赵环就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赵王。  楚夫人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赵环的请求。赵环自是欣喜异常,学起来也格外卖力。后来,楚夫人嫌天天教她麻烦,就给了赵环一本绢册,上面记载了各种精绝法门,比如什么易容、药术、变音之类,让她自己修习。由于绢册之上内容较多,赵环也只是捡自己感兴趣的一些内容修习,时间长了,倒也略有所成。  姬丹等人听赵环居然还有此种本领,不由兴趣大起,纷纷让赵环实地演示一番。赵环便稍稍易容改扮,化妆成公子姬丹的模样,倒也惟妙惟肖,不是和姬丹熟识之人,根本辨别不出来。  姬丹等人均是少年心性,也纷纷闹着要学,赵环自是欣然允可。可是才学了不长时间,姬丹等人便都放弃了。原来这些奇门异术看着煞是诱人,但是细学起来,精微之处甚多。赵环本就是个女孩子,心性比一般男子沉稳细致,再加上自己对此也感兴趣,因为才能学得下去。而姬丹、赵政等人则粗手大脚惯了,一学到细微之处,就颇不耐烦,时日既久,也便渐渐荒疏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就过去了半年的时间,炎夏已然消散,天气开始渐渐转凉。经过了大半年的学习,赵政在各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他现在已经深深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当中,感觉如鱼得水一般,说不出得舒畅。  按照原来的安排,姬丹还有半年就要学成回国了。在这一点上,赵政有着非常复杂的心态。一方面,作为姬丹最要好的朋友,他是舍不得姬丹走的,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又是十分投缘。燕赵两国路途遥远,姬丹这一走,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但是另一方面,赵政又强烈地盼望姬丹离开赵国。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赵环。  感情这种事,真得是很难说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政发现自己经常会私下里想起赵环,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赵政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白天和赵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令人魂牵梦绕,难以忘怀。  他曾经试图控制自己的思想,尽量不去想赵环,但是他发现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的。  就好比是人掉进了泥潭一样,你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越快。赵政发现自己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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