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的瞬间，宋归舟本来就不好看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
他立刻抬手，将手覆盖在时曦眼睛上，在时曦耳畔轻声呢喃道：
"小安，别看。"
"……"时曦还没来得及看对方是什么人，就被宋归舟捂住眼睛。
感觉到他手指冰凉的温度，时曦眉头微蹙了下。
他拉下宋归舟的手，"没事。"
司北岭走过来，看了眼这人身上挂着的工作证。
"姓康……"
因为被泡得太久，所以只能勉强认出来一个姓氏，不过刚才在进来之前，他注意到走廊上贴的有人物介绍。
司北岭目光沉静地看向宋归舟。
他过目不忘，哪怕只是瞥了一眼，都能记得很清楚。
那上面姓康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医学院的院长，康邑。
而他正是宋归舟的老师，他照片下面就是宋归舟，他算是康邑的得意门生。
时曦在心底倒吸了口凉气。
‘滋滋滋——’
就在这个时候，实验室内冰冷的灯光闪烁了两下，最后‘啪’的一声熄灭。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等不到宋归舟主动开口，司北岭又问了一遍。
宋归舟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震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安休学以后我就跟着休学了。"宋归舟看向时曦。
时曦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当时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宋归舟就跟着休学，再然后……就是末世降临。
时曦翻了翻台面上的资料，就发现这康院长在研究一个冷门课题——
永生。
"……嘶。"时曦眉头紧蹙。
"发现什么了？"司北岭越过宋归舟问时曦，然后视线也落到了资料上。
顿时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惊讶。
永生在哪里都算的上是禁忌话题，没想到一个医学界的翘楚私下里居然在研究这种课题。
不过既然对方现在已经死了，再追究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司北岭看了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的宋归舟，眸色微沉，他不信对方真的对这一切就如表现的一般毫不知情。
时曦也察觉到不对，但司北岭在这儿，他又不能直接说——
你老婆私下里好像在进行什么非法研究。
只是在心底叹了口气，给司北岭投去一个‘兄弟，你多担待点’的眼神。
司北岭："？"
气氛一时间寂静下来。
时曦喘了口气，"我出去转转，你们先收拾着。"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就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又看了眼宋归舟的介绍，上面贴着他的蓝底照片，或许是学术照，宋归舟的表情有点严肃。
下面是他的个人简介，最下面有一行37届优秀学生代表。
……
时曦出了实验室，先去自己的母校逛了一圈，发现跟记忆里的有些差别。
在路过一个学生榜单的时候，时曦停住脚步，看了眼，发现上面是近三年的优秀学生。
他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发现没有他。
时曦："……？"
不对啊。
末世半年，他休学半年，加起来前后也才一年，俞九安的成绩向来很好，怎么可能没有他！
时曦弯下腰，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结果发现真的没有他。
皱着眉头，时曦抬脚往教务处走去，那里存放有档案。
教务处在三楼，电梯早就不能用了，时曦只能走安全通道上去。
一口气到达三楼，时曦喘两下，然后拉开安全门，接着右转，走到走廊的尽头。
306，教务处办公室。
打开房间门，就看到中间的长桌，是辅导员办公的办公桌。
右手边是学生档案寄存处，时曦跟宋归舟是同一届的学生，所以他直接翻找37届的学生档案。
但是也没有。
"？？？"时曦满脸莫名。
难道是因为休学，所以档案没了？
但怎么他记得，他当时并没有动档案来着。
时曦不解。
"小安。"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响起宋归舟的声音。
时曦闻言走到窗边，就看到对方站在树底下，抬头看着他，笑着朝他招手。
"我们收拾好，该走了。"
时曦愣了一下。
此时此刻，这一幕与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完美重合，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他每次都是低着头看宋归舟。
直到这一刻，时曦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跟宋归舟并非是同一届的学生，甚至他可以肯定，记忆里的宋归舟应该不是眼前这个。
更确切的说，不是这个年纪的宋归舟。
"稍等，我马上下去。"时曦眯了下眼睛，对宋归舟说。
……
"小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等他下楼后，宋归舟就立刻凑上前，不解地问。
"探险。"
时曦看了眼拿着东西的宋归舟，"只收拾出来这么多？"
"其他放车里了。"司北岭突然出声，"还要继续吗？"
看时曦这样子，他应该是查出来什么东西了。
时曦闻言思索了下，点头道："继续。"
"小安要去哪？"宋归舟看向时曦，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游泳馆。"时曦目光直视着宋归舟，并没有推开他。
……
三人到达游泳馆。
时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开大门。
或许是许久没动过，老旧的大门发出一声沉闷冗长的吱呀声。
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泳池里的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时曦看了一会儿，发现脑海里的画面依旧十分模糊。
看来是想不起来什么东西了。
时曦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宋归舟，就看到对方正盯着水面发呆，眼底有些许怀念的情绪。
"？"不是，这地方有什么好怀念的？
怀念差点被淹死？
时曦在心里吐槽。
"你们就是在这儿认识的？"想起宋归舟之前的话，司北岭问道。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宋归舟看了眼时曦，表情和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