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的供奉可都是宗师之境的高手,当年三山之争,出现了三人。
也正是因为这三人的出手,才得以让那江湖山崩地裂。
这三人都是皇宫的供奉。
张安世又是如何解决这些供奉呢?
张太后……?
这么一来,自己就要比张安世面对的挑战更大了。
想要解决这些供奉,那就只能花费更大的代价。
可为了王家的未来。
再大的代价也都是值得的。
张安世身边肯定也有高手,一个开山手还不够。
那老狐狸不可能不养着高手,不然,这些年来,早就被人给杀死了。
思及至此,王珪遂道:“回府,等消息。”
今夜的长安必然混乱一片。
还很危险。
这时候,只有在自己的府上,有着护卫,有着高手,才算是安全。
想要赢到最后。
那就要活到最后。
陆判官单手捧着酒碗,斜光瞥见赵与訔出了瓦子、开始返程,他遂笑了笑。
他没再跟着王珪,而是转道,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
宰相府邸的南面,有一个坊间,坊间的一处小院,紧靠着宰相府邸所在的坊间,而最靠近的地方,只有百米之远。
萧琰的身前有一张非常大的图纸,正在调度一个个又一个的探子。
他站在院子中,面对着张安世府邸的灯火通明。
陆判官走上前,想了想,又排到一个暗探身后。
“你们下去,让他先说。”萧琰头也不回,问道:“王珪这条线布好了?”
“布好了。”陆判官道:“他已经回府,侯思止去了东宫那边。”
“不出所料。”萧琰道,“算时间,差不多。”
他拿着一根眉笔,在图纸上标注着,随口分析了两句。
“哼,他们这些人总是喜欢朝争,喜欢争权夺势。在这个战场上,没有朋友、没有敌人,唯一有的“利益”二字而已。”
“总觉得这样的人生,才算是精彩,不枉此生。”
“玩弄权术,最后也会因为权术而亡。”
“一个一个,也就这点儿志向了,目光之短见、心胸之狭隘、心思之狡诈。”
“若说这天下之乱,不在天灾,而在人祸,人祸之源,就在朝堂!”
萧琰是真的看不上这些只会在朝堂上玩弄权术的人。
最不屑的就是坐在那个位子上,一心玩着什么帝王权术,这个要平衡,那个也要平衡的皇帝萧尘。
平衡到了最后。
也就彻底失衡了。
萧琰道:“虞世柟为何可以拉拢?因他是老臣,虽然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功劳,可熬到了现在,也就熬出来声望了。而王珪,绝计不可能帮我们,他的心中只有王家。”
“他太聪明、太多算计,当年算计各地藩王,算计我的父王,算计我的阿娘。”
“如今,还想着算计世家大族,算计皇帝。”
“他想要的是大周国祚能够稳定,能够继续传承下去,而他……顺带再当一次权臣,让自己落下一个美名。”
“可是,他老了,精力不如以前,心思也不再缜密,手底下的人,也不如以前那般全心全意为他卖命了。”
“一个是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张安世老了,算计得没有以前那样,让人毫无反抗之力。老了,没几年可活,一旦他死了,这座大山也就倒下了,他们必然是走狗死、狡兔烹,也难逃被人算账的下场。”
“跟着张安世,不划算。”
“一个是因为他们已经过了太长时间的荣华富贵,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上了好日子,谁又愿意去过苦日子,享受了荣华富贵,谁又愿意还继续跟着张安世拼命呢。”
那传于长安市井的歌谣还在散播着。
王珪在马夫等人的护卫之下,急匆匆地赶回了府邸。
可能是因为长安城已经有点儿乱起来。
也可能是因为张安世不屑于玩儿刺杀之道,所以,王珪安然地回到了府上。
他刚要吩咐人,严加防守,再去请那几人。
却想到了那童谣的最后几句。
“天雷降世!周公莅临!”
“轰!”
王珪一愣,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向皇宫那边,只见半边天被火光照耀得如同白昼。
“轰!”
“……”
王珪惊呆了。
他张了张嘴,良久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感觉到了恐惧。
不错。
是恐惧。
看着皇宫所在方向的冲天火光。
一点儿兴奋之感都没有。
只有深深的恐惧。
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
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产生如此大的动静,能够有如此大的威力?
整个长安城都好像抖了一下。
张安世竟有如此雷霆手段?
不敢相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
王珪的身子已因那道天雷而颤抖起来。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动作太快了。”他沉吟着,果断下了决心。
大事只在今夜!
必须先下手。
皇权之争,不容犹豫。
立刻调动京师兵马,先杀张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