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一片漆黑。

原本往日里正应该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的不眠夜，此刻却空寂到萧条。

偶有几道看不清身形的黑影闪过，阴暗巷道内传出诡异的咀嚼声，很快便归于平静。

一栋玻璃外墙的写字楼内隐约透露出微弱的光亮，玻璃上还贴着“东京乙游公司”的广告横幅。

电脑上，一排排代码跳出，在光标引导下不断删改。

“调出游戏源代码……”

“插入补丁……”

“调试一下……”

“运转顺利。”

穿着花格子衬衣的男人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将手机拔下来递给身后的黑发少女。

“那个，可以试一下了。”

“麻烦你了！”

抱着剑的少女眼睛一亮，接过手机打开手机桌面新出现的图标。

程序猿看着少女精致的笑颜，没和女孩子说过几句话的男人那张年轻的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伸出食指挠挠脸颊道。

“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把养成游戏的代码模板改一下的事，也不是很麻烦……”

随着手机屏幕一阵高亮变白，随后逐渐黯淡，一个漆黑的空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密集且令人牙酸的骷髅碰撞声响起，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屏幕四周咯咯作响的骷髅头。

画面不断放大，骷髅头被挤向边缘，与各个游戏选项入口重叠，倒不会显得吓人。

游戏选项入口十分简单，“崽的房间”、“崽的衣帽间”、“崽的餐厅”以及大大的商城图标。

界面清爽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有点像养成游戏的简化版本，这当然也是若梦要求这位程序员改的。

随着视野缩小，手机正中，那个正歪着头好奇打量屏幕外的Q版白毛小人儿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接连同意手机跳出的权限请求后，若梦将手机媒体音量放大，终于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线。

“小梦？”

若梦鼻尖一酸，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好半晌才重重点头道。

“嗯！是我哦，五条老师！”

少女带着红晕的眼尾泛着点点晶莹，身后是陌生的办公楼，如同投影一般呈现在漆黑的天空之中。

也得亏手机前置摄像头的像素很高，五条悟通过手机镜头看得很清楚。

他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虚拟屏幕，摸了个空。

五条悟沉默片刻，收回手。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没有时间流速的空间里待了多久，能做的只有睡觉和锻炼，就连想要和人说说话都成了奢侈，只能对着骷髅头威逼利诱。

但一群智商为零的骨头，杀之不尽，又听不懂人话，可憋坏了他这个话痨，只能一直，一直睡觉。

前几天……

不，或许是前几个小时？

五条悟感觉有只手在戳自己的脸，他还以为这群骷髅突破了无下限摸到自己，惊得连忙睁眼。

但四周如旧，他好像听到了小梦的声音，却什么都看不见。

刚刚，睁眼看到少女那熟悉的面庞时，五条悟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再次听见若梦肯定的声音，五条悟才明白。

原来先前感受到的，戳在脸颊上的力道不是梦，也不是脑子出问题的幻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