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图案也有狼的图样,可每个皇子的名讳,都是刻在狼身上,而不是掏空一部分,刻在空白之处。这印章乍一看像是真的,仔细一瞧,确实赝品。”
皇上抿唇,沉默不语,他只静静地凝着宋徽。宋徽早就看不惯萧玄睿的所作所为,也无法容忍,他胁迫阿城威胁翼王的事,更是嫉恨右丞相赵崇曾经对他种种刁难与羞辱。所以各种情绪在一起,如今这正是个扳倒睿王的好时机,如果他不趁机踩一脚,恐怕以后他们宋家的日子,会更加难熬。发生今天这件事,本来他们宋家就与睿王府与赵家水火不容了。所以宋徽无视皇上的威严逼视,他掀起衣袍,匍匐跪地:“陛下,睿王污蔑镇国将军通敌卖国的证据确凿,请陛下还将军府一个公道正义,以此弥补镇国将军的亡魂,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否则,会让将军府和天下臣民寒心。”
宋徽这一跪下,让在场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宋徽好歹是南储左丞相,他在左相之位多年,自然也有一些年轻的臣子,依附于他,随着他这一跪,那些依附他的年轻臣子,也稀稀疏疏跪了不少。俨然有一种,压迫帝王之势。云鸾与萧廷宴都是有几分意外,翼王却是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看了宋徽一眼。萧玄睿握着拳头,眼底满是冷冽的寒芒。很好,如今宋徽也敢和他做对了?右丞相赵崇见此,狠狠地咬牙,宋徽这是瞅着机会,要对睿王落井下石啊。真不愧是和他齐名的左右相啊,这势头,几乎都要逼近他这个三代元老右丞相了。赵崇忍着心底的怒意,抬手指了指一直沉默跪着的尹白莲。“这位姑娘,你不妨先来说说,到底是不是睿王吩咐你,故意让你去引诱韩当,从而将通敌卖国的书信送入书房……”萧玄睿握紧了手掌,满面期待地看向尹白莲。他不信白莲会被云鸾策反,从而背叛他。他对她那么好,除了名分之外,他几乎给了她所有的一切。她对他情深义重,不惜为他豁出一切,他不信,这么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会为了一己之私,要背叛他。尹白莲凄然地抬头,眼中满是愁苦地扫了眼萧玄睿。萧玄睿蹙眉,她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连她也要背叛于他?下一刻,他便清楚的听尹白莲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确实是听从了睿王的吩咐,故意去引诱韩当,让他将通敌卖国的书信,藏于书房,诬陷镇国将军通敌卖国。”
萧玄睿难以置信的看着尹白莲,失望痛心,齐齐涌现上来,搅得他心头泛起几分痛楚。白莲,白莲她怎么可能背叛了他?她那么爱他,难道不应该在这时候,咬死不松口吗?他之前曾经提醒过她,若是事情败落,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卖她。她也向他发誓了,她当时说,即使是她死了,也绝不会出卖他半句的。原来,从前的花言巧语,竟是她故意哄骗他的吗?萧玄睿气得,血气一阵上涌,肩胛处的伤口,又隐隐有崩裂之事,他对尹白莲失望透顶,恨不得能立即亲手掐死她。宋徽额头,紧紧地贴在地板上,大着胆子扬声道:“陛下,如今人证物证,证据确凿。睿王诬陷一代忠臣良将,其行为实在恶劣至极,如果不严惩,恐寒了天下臣民之心。”
云鸾也跟着屈膝跪地。“求皇上,还我将军府一个公道……安抚我父亲在天之灵,告慰那些惨死将士尸骨。”
萧廷宴抱拳,微微躬身:“皇兄,事已至此,你若不对睿王做出惩罚,恐怕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请皇兄下旨……两位王爷,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一个都逃不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隐秘的罪行,终会大白于天下的。”
萧玄睿脸色惨白,捂着肩胛处的伤口,踉跄着下跪:“父皇,儿臣冤枉……可儿臣知道,如今儿臣百口莫辩。既如此,儿臣听从父皇处置,绝无半句怨言……”他平生第一次,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诬陷一代忠臣通敌卖国,这在南储是重罪。估计,他的王位这次是保不住了。不但王位保不住,他肯定就此失了民心。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谋算与努力,全都付诸东流。思及此,他喉间一直在隐隐翻涌的甜腥气息,险些抑制不住,便要喷出来。但他最终还是咬牙,死死地压了下去。不,他还没输,只要他还没死,丢了王位又如何?他还有时间和资本,重新再来的。在父皇眼里,只要他是孝顺的,良善的就行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父皇总有一天,会恢复属于他的一切荣光。他没失了父皇的宠爱,一切还有翻盘的机会。他不急的,不急……赵崇知道大势已去,如今再怎么垂死挣扎,都无法替睿王洗脱这罪名。为今之计,他要想法子,不能让这罪名,真的落到睿王身上,否则,这睿王的名声不但一落千丈,恐怕会失了百姓的心。现在,因为云傅清的死,百姓们的心都偏向将军府,但凡有人敢对将军府不利,百姓们必然会爱屋及乌,跟着一同排斥与将军府作对之人。赵崇暗示了一眼藏在角落的人,那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退下。皇上在殿中徘徊,一直都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处罚萧玄睿。纠结了半晌,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等着呢,他不可能不治罪于睿王的。所以,他率先下了处罚翼王的圣旨。翼王被褫夺王位,贬为庶人,流放边境。翼王没有辩解半句,老老实实接了圣旨,在大殿之上便脱了王爷官服,王爷冠冕……而后,皇上捏了捏眉心,极其艰难地又下了褫夺睿王王位的圣旨,谁知圣旨刚刚宣读到一半。突然殿外传来,一道凌乱的脚步声。赵贵妃穿着一身明黄的贵妃宫装,双眼通红披头散发,手里捧着贵妃印章,一步步走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