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梯也尔阁下说你只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所以一切都是幕后有人操作的‘阴谋论’,您又有什么看法?”
提到这个话题时,博尔斯特发现加里安慢慢收敛了笑容,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梯也尔先生在家著书立作,已经多少年没有接触过巴黎了?莫非他以为自己还活在20年前的七月王朝,那个贵族才能享受最好教育的时代?平民只能接受最基本的教育?梯也尔先生的字里行间透露着他那高高在上的愚昧和无知。正如狄更斯所说的,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还活在过去的保守旧贵族幻想着昔日的荣光,却不愿意面对一个平民崛起的事实。人权宣言的核心是平等,公正和自由!一个开历史倒车的旧时代剥削主公然指责一个进步的灵魂,我希望梯也尔先生能清醒的认识一个问题:您的国王菲利普,逃啦!您的七月王朝,亡啦!”
博尔斯特听得心惊肉跳,幸好梯也尔没有在此,否则对方一定会拎起酒瓶子冲上来。因为这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一个事实,奥尔良王朝荣光已消逝。
而坐在身边的左拉却仿佛对加里安的激进言论熟视无睹。
加里安看着博尔斯特蹙眉的模样,多嘴的问道,“对了,博尔斯特先生,请问我说的话你都会如实报道吗?”
“诶?”
博尔斯特愣了一下,问道,“加里安阁下,你希望我如实报道?难道不希望这篇文章委婉一些吗?”
“为什么不?”
“因为绝大多数的采访者都希望报道能够委婉一些,但是你这篇文章,我都希望能修改的再委婉一些。而且你的这一份报道……说实话发表出去之后,我都有点担心您的人生安全。”
作为一个新闻从业者,博尔斯特都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巴黎大喷子扑面而来的锋芒。恐怕到时候报道一出来,会有许多保守派的文人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吧。
他反过来劝加里安,“您这是要跟保守派文人面对面的较量吗?”
“难道不是吗?”
“恕我直言,您没有必要得罪保守派的文人。”
“旧事物依旧不符合时代的发展了,与其让他在此阻挠新事物的出现,还不如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加里安站起身,他走到书桌面前,拿起了一篇文章,递给面前的博尔斯特。
“原本我是希望能在龚古尔的报纸上发表的,但如果博尔斯特先生有兴趣的话,也帮我把这篇文章发表了吗?”
博尔斯特接过了加里安的稿子,看了一眼标题,皱着眉头说道,“《我的奋斗》?”
加里安看着记者,认真地说道,“他们认为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那么总得解释说明一下我的过去,给巴黎的民众树立一个励志的法国梦榜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