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叔看着焦急无措的沈清芜,心里甚是欣慰。
要不为什么说一辈子非得生个女儿呢。
女儿乖巧软萌,最重要的是,还贴心。
平日里,沈清芜总会变着花样,弄来各种新奇好玩好吃的,哄着老爷子高兴。
总有人嘲讽她谄媚,心思深沉,一心高攀陆家。
可是,真情假意,在岁月长河中,根本无所遁形,一眼便能看穿。
这丫头,对老爷子是情真意切的。
“别紧张,爷爷没事的,家里的医生每三个月就给他做一次全身检查,身体报告一直很好。”陆随之察觉到她的情绪,握紧她的手,轻声安慰。
陆厌行眸光黯了黯,目光从那两只相互交握的手上移开,长腿一迈,便越过他们往前走。
“庄叔,老爷子这次又想玩什么?”
……
这座宅子的装潢仍沿用百年前,老上海那种中西融合的风格,风情又复古。宅子每年都花了大价钱保养,红木雕刻的家具,使用至今光泽依旧细腻。
卧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罩拢着黄光,屋内影影绰绰。
窗台边,摆着一台留声机。
不仅保存完好,而且,闲来无事,老爷子还会用它来听听收藏了大半个世纪的黑胶唱片。
只是他现在却没了这闲心,阖着眼皮,靠在床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陆应元与王曼沉默地站在床边,看见陆随之与沈清芜牵着手进来,王曼秀眉微蹙,又很快舒展开,上前轻声唤着老爷子:“爸,随之他们来了,您有什么要对他们说的?”
老爷子撩了撩眼皮,神情恹恹。
“你们一个个的,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吗?昨天是我们陆家的宴会,作为主人家,你们一个个的,连影儿都没有,做事没个谱儿,你说,以后陆氏该怎么交到你们手上?”
陆厌行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倚在窗边的架子上,漫不经心道:“老头子,我就知道你要唱这一出。前面中间都省了,您直说,您想我们负荆请罪呢,还是戴罪立功?”
陆老爷子气得想掀开被子立马跳起来,将陆厌行绑起来好好抽一顿,手已经抓上了被子,反应过来后又放了下来。
“臭小子,不用气我,我昨晚已经被你们气得心脏痛了一晚。”说着便皱着眉,轻轻低吟了一声。
“对不起,爷爷。”沈清芜低着头,小声说。
老爷子瞪她一眼,“你这丫头也净会气我,昨晚我担心了你一个晚上。”
说着,凌厉的眼神从王曼和陆随之脸上扫过,“你们一个个的,做事毫无分寸。”
“什么乱七八糟的秘书,你让她大半夜的上你儿子家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大的人,不见就不见了,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不知道整个京州都知道你儿子准备结婚了吗,这么上赶着坏他声誉?”
“还有你。”陆老爷子睨了陆随之一眼,“一个小时,孤男寡女,你哪来的勇气?”
陆随之沉着脸,说:“对不起,爷爷,是我没拿好分寸,下次不会的。清芜已经给我闹过了,她已经原谅我了,对吗,清芜?”
“我告诉你,即使芜丫头原谅你,我现在也不想将她嫁给你。”
“嗤。”陆厌行掀了掀眼皮,嘴角噙着笑,“老头子,要不把小阿芜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