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江曜麻药劲儿还没过，还无意识的昏睡着。

秦笙低头打量了几秒，心里情绪有点复杂。

她这种人，从小到大受伤都受习惯了，这伤放在她身上她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看到江曜中枪的时候，她竟然会担心，有那么一瞬间想跟来医院。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秦笙拿着手机出去，按亮手机屏幕，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直接挂断。

但对方挺执着的，又打了一次过来。

这次秦笙接了。

“小笙，好久不见。”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秦笙呼吸骤然一滞，下一瞬眼底浮起彻骨的冷意。

“昨晚的狙击手是你的人？”

那边的男声清清冷冷的，好听，但声音中隐隐藏着几分戾气。

“小笙，我教过你，对待长辈要有礼貌，你该叫我声义父的。”

听见男人装模作样的话，秦笙冷嗤了一声，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楚昱，你一个心理变态，就别装什么慈祥长辈了，挺让人恶心的。”

话筒那边瞬间寂静下来。

下一秒，屋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比过年放鞭炮都响亮。

听见他发疯，秦笙唇角勾了勾，嘴角一抹冷邪的弧度。

“让我来西尔亚，是你设的局吧？”

先是巴伦出现在南城，要她帮忙找楚昱，查自己的身世。

后来，她去佣兵联盟查找楚昱行踪，在他的诱导下接下送医疗器械的任务，把她引到K实验室的基地，想借她的手清除掉这里。

楚昱发泄完，很快恢复正常，又开始表演慈父。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竟然猜到背后的人是我。”

该死的表演性人格。

秦笙忍着无语，又问：“既然你的目的是让我毁了实验室，为什么还要派狙击手暗杀我和江曜？”

“想杀你的另有其人。”

楚昱一本正经地解释完，语气忽的顿了下，发出声阴阳怪气的笑声。

“你是我亲手养大的玫瑰，我怎么会忍心杀了你呢。”

秦笙听得头皮发麻，冷冷丢下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有病去吃药，别到处发疯。”

挂完电话。

秦笙长长舒了口气，转身去看江曜，却发现人已经醒了。

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眼底涌起意味不明的情绪。

“谁的电话？”

小姑娘情绪向来稳定，什么人这么过分，能把她恶心到这种程度。

“楚昱。”

这事没什么可瞒的，秦笙就告诉了江曜。

江曜听见这个名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发生什么了？”

上次楚昱在北境城算计他俩，秦笙还特意提醒了他一下，不要动楚昱。

怎么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快。

“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几年没见面，他和我印象中的人已经不一样了。”

秦笙低声说着，思绪有点飘远。

小时候，在K实验室的训练室。

遇到不懂的地方，都是楚昱教她技巧，教她知识，领着她通过考核的。

虽然那时候有听说他的疯狂事迹，但秦笙觉得疯子又如何，对她好就够了。

楚昱让她喊义父，她就喊，为此同期的训练者还给她起了‘小疯子’的外号。

可现在，接二连三的算计，让秦笙对楚昱的信任体系崩塌。

她不由的会去想，楚昱曾经对她的好，背后是不是都藏着她不知道的算计。

“笙笙，或许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只是你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江曜低沉的声音，拉回了秦笙的思绪。

她侧头看向江曜，漂亮的眸子漆黑明亮，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那你呢？”

她对秦远鹤感激，秦远鹤在利用她；她信任楚昱，楚昱却是个疯子。

江曜看着她的表情，目光凝了几秒，猜到了她的意思。

“你所看到的是真正的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秦笙看着江曜，唇角突然勾了勾，笑里藏着些许的偏执。

“如果你敢骗我利用我，我亲手弄死你。”

江曜也笑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秦笙，语气直白得近乎偏执。

“好，如果我辜负你，我自己弄死自己。”

秦笙啧了声，要是别人听见他俩这话，高低会被骂一句疯子。

但是那又怎样呢？

感情这事，本来就容不下任何杂质。

“叮铃铃”

江曜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没完没了，催命似的。

秦笙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丢给他，自己坐在床边。

“小叔。”

电话那头是江景行的声音。

江曜嗯了一声，淡淡的问：“有事？”

“哦，奶奶让我问问你事办成了没，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回京城。”

江景行语气真诚，但表情懵的不行，他只是转述老太太的话，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江曜看向秦笙，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秦笙大概听到了点，想了想，说：“这边事情办完，十天半个月。”

江曜又给江景行转述过去。

“小半个月就回来了。”

江景行愣愣地哦了声，原本他还想打听一下小叔在办啥事，要不要帮忙。

但刚刚，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孩说话，声音和秦笙同学的很像。

只是不能啊。

小叔去的是西尔亚这种战乱之地，秦笙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到那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