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温荧去名江天邸照例向王姨“取经”做陈烬想吃的鸡汤。
不曾想,还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温妙蓉穿着米色裹胸紧身家政装,甚至化了个精致的妆,打扮妩媚,王姨正有说有笑地指导她在阳台修剪花草,温妙蓉似水的眼眸不停往楼上张望。
她大脑一僵,如钉原地,王姨扭头注意到了温荧,一如既往的调侃:“小温怎么来了,快坐下看会电视,一会我来做吧。”
“她……”
“嗯?你们不是亲戚吗?这位温女士跟我说跟你认识,手头拮据,说能不能看在你的面子上让她来陈家工作。”
王姨疑惑道,“我跟老爷说了一声,他一听说是你亲戚,二话没说就让人进来了。”
她去忙活后,温荧脸上血色尽褪,大脑嗡鸣作响,盯着温妙蓉遥遥笑得挑衅又令人作呕的脸,愤怒到嘴唇都在发抖。
她放着正经工作不去做,以一个保姆的身份打扮妩媚地来到陈家,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温荧没想到,温妙蓉会把手伸到陈烬的父亲,曾经施予她诸多援助的——陈岐山身上。
温荧想也没想,面无表情地把她连拖带拽出了大门,指甲陷进她手臂,深得挠出了血:“你疯了?”
“陈岐山是有家室的人,你去勾引谁不好,你要跑到这里来勾引他?!!”
温妙蓉自从和赵华章断了后感情屡屡不顺,有钱男人不傻,知道她想图什么,但是又碍于她的精明算计跟她约完就分道扬镳。
那些钱她很快就挥霍完了,但她很快发现一个来钱快的法子——报温荧名字。
陈家那么器重她,偏宠她,甚至比亲儿子还要爱护她,这大大超出了温妙蓉的预料,只要抱着温荧的大腿,她那些赌博欠债,一辈子吃喝都有着落了。
“陈岐山跟你有什么关系?”
温妙蓉冷笑一声,“怎么,你妈现在都快吃不起饭了你不心疼,你倒会心疼你那个男朋友的家人?”
“男人都是经不起考验的脏东西,外表再有钱再深情的男人,心里想的还不是那俩肉的龌龊事!!”
温妙蓉声嘶力竭的低吼,“你怎么知道陈烬将来有一天不会抛弃你?!”
“你们一个天一个地,你知道他家祖上有几位数个亿的市值吗?你知道这整片名江天邸的楼盘都是他家的吗?他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太子爷,你呢?你是个生下来都不能上户口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豪门讲究门当户对,将来他娶了千金大小姐,而你,只是输得本钱都不剩的那一个!”
“温荧,你还不明白吗?哪有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利益才是永恒!”
温荧听到这里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从小到大,温荧已经被“私生女”“小三女儿不得好死”裹挟鞭挞了太多年,好不容易喘息了两口气,就有人过来残忍地抓住她。
往她脸上一口一口吐唾沫,告诉她,你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不配,你凭什么能考上好大学,变得更有钱,你根本配不上陈烬。
很可笑,她很疑惑。
女性又不是商品,客体,等待着被人挑挑拣拣,用等价的物质衡量,因为一分钱一分货,所以“什么人”就该配什么“货”?
哪怕出生泥潭,也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我能得到这一些,当然是因为我配。”
温荧嘲弄地睨着她,如睥睨一团死物,“我值得这天下最好的,不仅是爱情,名利,还是事业。”
“我值得一切。”
明明只是几个月不见,温妙蓉却觉得她身上锋芒更为显露,坚定果敢,一时惊愕地噤了声。
“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她愕然间,温荧已经从包里取了纸笔,笔锋潇洒利落,气吞万象地起草了一份断绝关系的声明,然后咬破拇指盖下个鲜红的指印,甩在她身上,只留给她一个桀骜、倔强的眼神——
“再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