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闻其详!”王化礼却好似没有看见江一天给他疯狂使的眼色,追问尘镜道。
尘镜若有深意地看了王化礼一眼,问:“你可知莲花县被屠的惨案?”
王化礼点头道:“略有耳闻,事发之后我书仙门也曾派弟子去调查过,但却没有调查出任何端倪。”
尘镜接道:“此事便是那镇尸宗做的!”
没有理会王化礼不可思议的神色,尘镜继续说道:
“前不久我遇见李光寒,只当他是镇尸宗的走狗,没有多问便是将他擒了下来,更是废其修为,打算从他嘴中问出点有用的讯息,结果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更是在一怒之下毁掉了他的肉身,要不是他施展了镇尸宗的秘法,借尸还魂,如今怕已是小道手中的冤魂了!
我也是后来才逐渐了解了李光寒道友的为人,乃是当之无愧的仙侠,与那屠杀莲花县的镇尸宗弟子并非一丘之貉,是我误会了他。”
秦显已然看了出来,这老头罔视尘镜身为金丹期高手的威严,数次追问李光寒的行踪,显然是跟那李光寒有着极深的联系!
他自也是听出了尘镜言语中对自己的庇护之意,想要替他担下杀人的罪责。
虽然他还有大仇未报,不能轻易死去,但尘镜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坐视尘镜替自己戴上这顶杀人的帽子。
更不能坐视尘镜因此而受到伤害,他素知尘镜侠义,如若这老头真要动手替李光寒报仇,照尘镜的性子,八成是不会还手的。
在尘镜死与自己死之间,秦显选择了后者。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这老头的对手,当下便抱着必死之心插嘴道:
“人其实是我杀的,尘镜只是制服了他,但真正结果他性命的人其实是我,如果你要替李光寒报仇,便冲我来,当然我也不会束手待毙,即便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
秦显说着便做出了一副防备的姿势,警惕地盯着王化礼。
王化礼眼神陡然凌厉,盯着秦显喝问道:“李光寒只是镇尸宗的外门弟子,显然对此事不知情,既然你已确认李光寒与此事无关,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秦显拦下了还要出声的尘镜,答道:“因为我是莲花县的幸存者,在我眼中,镇尸宗的人都该杀!”
听到此话,王化礼的气势竟瞬间回落,盯着秦显的凌厉眼神也逐渐平和。
王化礼苦笑一声,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是生死冤家,那便不是老夫所能介入的因果了,要怪就怪他拜错了宗门,惨遭了池鱼吧!”
这一幕却让秦显有些摸不着头脑,假定他是王化礼,必会雷霆出手,才不会管这么多,只要自己足够强,那便是正理。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江一天却是一副好似大梦初醒的模样,说道:
“原来如此!先前我心中还疑惑,尘镜前辈看着也不像是蛮不讲理的人,怎么就会平白废了李道友的修为跟肉身,竟是这个缘故,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也就罢了!”
说着江一天又向王化礼一拜,说道:“王夫子能放下私人仇怨,遵循因果,深明大义,果然不愧是一代大儒,在下佩服!”
王化礼摆了摆手,说道:“能够在这种尸祸泛滥的时候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替生民挡灾的修士,哪一个不是侠肝义胆之辈?”
他又说道:“实不相瞒,李光寒乃是小老儿多年的故交,我二人虽隶属不同的宗门,但却脾性相投,意气相合,实乃不可多得的忘年之交!
光寒贤弟平日里虽说总爱跟尸体打交道,整个人显得鬼气森森的,但为人却是极为正派,仗义扶弱,打抱不平,乃是小老儿极为佩服的真豪杰。
今日听尘镜前辈言语中所流露出来的意思,猜到光寒贤弟恐遭大祸,本想拼着小老儿的这条老命也要为光寒贤弟讨一个公道,没成想却全系误会。”
王化礼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说道:
“小老儿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是误会,光寒贤弟亦得幸弥留人间,此事便罢了,只当他倒霉吧!”
尘镜却是一脸愧色,说道:“日后若遇到李道友,小道自会向他请罪,要杀要剐,悉听他尊便!”
听到这里,秦显也是终于听明白了,这几个人叽叽歪歪,拽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说来说去,他们都是君子,就自己是小人呗?
秦显即便也是儒学的举人出身,但却丝毫没有要做一个仙侠的觉悟,在他的世界当中,弱肉强食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要他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那可做不到,在他眼中,弱者的需求就不配被满足!
江一天岔开了话题,说道:“没想到镇尸宗竟然这么残忍,整整一个县的凡人都被杀了,那至少也有几十万条人命啊,待回谷以后,我定要将此事亲自上报给谷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