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还抓着手机的笨女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看小说的软件设置了自动翻页,白色的荧光透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页接着一页无知无觉地翻动着。
霍知衍压着怒气,伸手去拿手机,准备帮她熄掉屏幕,却在按下关机键的一刹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四周万籁俱静,莹白色的光亮正好打在女人安静的睡颜上。
这是第二次,他如此近距离地看见她睡着的模样,周身的怒火仿佛在这瞬间骤然消散,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悄然爬上心头。
和清醒的时候不同,睡着后的陆安栀有种说不出的懵懂感,像一个无知无畏的婴儿。
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防备。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彻底睡着之后某人就开始胡作非为了。
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好闻,每次陆安栀睡到半夜就喜欢往他身上蹭,嗅来嗅去像只不讲道理的狗崽子。
霍知衍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压在身下的胳膊有些麻,他才匆匆回过神,失焦的瞳孔重新聚拢。
他不轻不重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骂了句:“就这睡眠质量,也只有猪能比得过你了。”
……
连续两晚,霍知衍和陆安栀各睡各的,看起来相安无事。
但在老宅的另一头,老太太却把眉毛拧上了天。
她喝了口茶,拉着贺寻反复确认:“都两夜了,当真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贺寻接过茶杯,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是的太太,我亲自去听的,这两天小少爷和小少奶奶进了房间后就分别去洗澡,洗完澡没多久就关灯睡觉了。”
贺寻说话的语气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
一旁的霍英华将茶碗盖好,幽幽地吐出几个字:“你就是瞎操心,夜晚没声音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吗?”老太太气得跺脚:“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睡一张床,你说头天夜里两人第一次来老宅过夜,安分了点,还能说得过去,这都两夜了,哪里正常?”
老太太沉着脸,斜斜地看了霍英华一眼:“以前我们去正安寺给阿衍算的八字,住持说什么难道你都忘了?”
霍英华抬眸:“哎呀,都说了封建迷信要不得。”
“什么封建迷信,人家住持算得多准,他说阿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幼时克母,成年后克妻,此生想要姻缘美满非常艰难。”
老太太睨着他:“还好我前几天,也把安栀的八字拿去算了算,你们猜怎么着?”
她看了看霍英华,又看了看贺寻,眼神骤然明亮:“住持说,这两个孩子的八字绝配啊,是三生三世都不一定能修来的好姻缘。”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里真是又喜又急。
她知道阿衍这孩子心思重,虽然结了婚,但小张说了,他们在西山别墅一直都是分房睡,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安栀这丫头都能为阿衍做到奋不顾身,不可能有问题。
那么……问题一定出在自家这个倔驴一样的孙儿身上。
“贺寻你快来。”
老太太朝管家挥了挥手,吩咐道:“你去找一下老顾,就说上次那个药方药效不行,让他换点猛料,今天下午之前给我送过来。”
贺寻先是一愣,偷偷抬眼瞄了瞄霍英华。
霍英华脚底顿了顿:“你这是做什么,哪有人给亲孙子吃那种药的?”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阿衍就是个木头,我不去敲他,他能开出花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