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沈从君的电话,陆安栀猛地加快了脚步,老爸的病房在四楼,她顾不上等电梯,直接往楼道里冲。
当她气喘吁吁跑到病房门口时,沈从君也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迎面碰上了她。
“沈医生,什么情况?”
沈从君摘下口罩,边走边说:“中午的时候护工发现的,他刚给叔叔做了全身按摩,拍痰的时候听见叔叔主动咳嗽了。”
“然后呢?”陆安栀吞了口唾沫。
“然后主治医师和几个专家都过来看过了,一直不敢提前通知您,怕护工搞错。”
陆安栀一把推开病房的门,只见老爸的病床前围着三四个白大褂,其中正在用听诊器给老爸听诊的医生蓦然转身,面带笑意地朝陆安栀挥了挥手。
陆安栀脚步忽然顿了顿,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是没经历过这一刻,老爸第一次开颅手术后,昏迷了好几个月,醒来时她也像现在这样慌张。
生离死别的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依然那么揪心。
“陆小姐。”她走到床边时,主治医师喊了她。
陆安栀的视线穿过人群,瞬间停在了老爸努力睁开了一半的右边眼睛上。
虽然其他的地方还动不了,但眼睛睁开了一个,这就是从浅昏迷逐渐清醒的信号。
“爸!”她一把抓起床边的大手,曾经长满皱纹,一到冬天就喜欢裂口子的大手,她轻声喊了好几声:“爸爸,爸爸,我是栀栀,你看得到我吗?”
陆国栋的眼皮抬了抬,虽然手脚都没有动,但眼皮抬了抬。
主治医师和几个专家纷纷松了口气。
“醒了醒了,这下是真的醒了。”
“陆小姐,这段时间你可能要多陪陪你父亲,他现在是最需要亲人的时候。”
“对,现在这种状态也许会持续一个礼拜,或许更久,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虽说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陆安栀一个劲点头,对每个人都点头。
她很想说知道的,父亲的身体状况她比谁都清楚。
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谢谢!”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朝医生们鞠躬,说了不知道多少个谢谢。
过了一会儿,其他医生都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一个护工和沈从君。
“少奶奶。”沈从君问她:“叔叔醒过来的消息,老大那边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陆安栀茫然地抬起头,愣怔片刻:“你去说吧,我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想管。”
……
接下来的几天,陆安栀几乎24小时都住在了这里,私人医院就是这点好,只要给钱,什么样的服务都能做到。
陆安栀让护士在老爸的病床旁加了一张床,白天的时候小姑和她一起守着,晚上就是陆安栀自己守。
霍知衍来电话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忙,陆安栀拒绝了。
本来也不需要,麻烦人家总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