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衬衫大爷叉着腰:“钱是赔了呀,但没赔精神损失费呀,我们那些钱都是几十年才攒下来的棺材本,差点血本无归,赔点本钱哪里够?”
“对,正因为这事,我儿子差点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别以为赔了钱就完了。”
“你儿子才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我闺女把外孙子都抱走了,说我脑子不清醒,以后都不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呢。”
几个大爷大妈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说得一个比一个惨。
黄大爷大手一挥:“别吵了,我儿子已经带头上去了,大家再等等,我儿子说了,那个姓霍的老板很有钱,咱们一定能再讹他一笔回来,到时候给大家伙分了。”
话音刚落,花衬衫大爷带头说好。
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摩拳擦掌,气氛莫名地有种和谐的诡异感。
陆安栀的眉毛都快皱飞,当即甩开这帮人,急匆匆地往电梯口走。
黄大爷见状,气得跺脚:“哎呀,这小姑娘怎么就不听劝呢,我儿子可凶了,待会儿别伤着你啊。”
陆安栀笑笑:“没关系,我上去帮忙。”
……
大楼的所属权已经不归晟世,专属电梯的权限也开放了。
陆安栀从电梯出来,就听见了乌泱泱的叫嚣声。
抬眸瞥了几眼,好家伙,人还不少,随便数了下都得十几二十号人。
为首的是两个穿着深色t恤的男人,一个光头赤手空拳,身边的黄毛随手抓了个装饰用的青花瓷瓶。
光头双手环抱搁在胸前,表情极其嚣张:“你就是姓霍的是吧,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这帮人的爹妈都在楼下,最少的那个也被你们骗了三四十万,你们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听这说话的口气应该还在“友好”协商阶段,没打起来。
陆安栀垫着脚尖,在人群中间找了个缝隙,尖着脑袋钻进来,试图找个视野好的地方看戏。
率先站出来的那人她认识,是霍知衍的秘书郑俊。
郑秘书身上的灰色衬衫已经湿了大半,挡在霍知衍面前,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各位,各位冷静一下,晟世的赔偿款已经发放完毕,我们敢保证投资人的每一分钱都已经原路返回,你们要不要再回去确认一下?”
抓着花瓶的黄毛呸了一声:“确认什么确认,赔钱是天经地义,我们是来要精神损失费的,我家老爷子都被气进医院了,住院费营养费你们难道不负责?”
郑俊擦了把脸,冷汗涔涔往下淌:“不是,这位大哥,你要是有这方面的诉求可以跟我们法务部谈,一切依法办理,你看行吗?”
黄毛上前一步:“我看不行,老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这些只会搞剥削的资本家打官司,一句话,我们家要三十万,给不给吧。”
三十万一出来,后面的人纷纷开始报数。
“我们家老太太前几天老年痴呆症都犯了,我们家也要三十万。”
“我们家四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对,少一分都不行,不给的话,咱们今晚就不走了。”
一行人七嘴八舌地乱叫起来,直接把郑俊干懵,他额角的冷汗越冒越多,时不时回头望老板几眼。
这群人也不懂在大楼里潜伏了多久,分明就是踩着点来的,跟老板开完会的高管们刚走,眼瞅着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哗啦啦一下就涌上来了。
郑俊心里苦,一边后悔自己干嘛没有早点走,一边又庆幸,幸好自己没有早点走,要不然留老板一个人,真不知该怎么面对。
这帮人摆明了就是泼皮无赖,跟他们硬碰硬,不管怎样都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正在这时,一直隐忍不出声的霍知衍忽然起身,闷闷地扯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冷声道:“要钱,没有。”
“要命,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