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眸轻笑:
“强词夺理!”
沈玄清亦是跟着娇笑一声,紧接着阖上双眼,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阳光自繁茂的枝叶下渗出,投在她长翘的睫毛上,宛如两排轻闪的霓虹灯。
她今天穿了一件牛奶白的及踝长裙,裙子质地轻柔,微微勾勒出起伏的线条。
平时披散的头发今天只以一只银色鲨鱼夹挽起,几缕发丝垂落于耳畔,两粒珍珠耳钉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平时的她,略带着些疏离,宛如雪顶那抹白,让人望而却步。
今天的她,仿佛放下戒备的小猫,温婉柔顺。
司延礼视线自她嫣红的唇畔划过,旋即侧身,手自她悬空的腰后探入,臂弯用力,将人扣入怀中。
背部突然失力,沈玄清不由得启唇欲呼,声音尚未来得及泄出,便被男人悉数吞入口中。
她下颌被掐住,双手又被钳制,只能仰头被迫承受男人的吸-吮和描摹。
原本充足的空气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吻而变得稀薄,沈玄清蹬了蹬双腿,直至男人小腿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记,他才被迫松开温香软玉。
沈玄清本就嫣红的嘴唇因为润泽而潋滟无双,眸如点墨,面上浮着两团红晕。
司延礼急喘渐缓,目光凝在她抬手抹唇的动作上,须臾垂眸低笑:
“仿佛只要是面对你,我便不能做到自持,清清。”
最后两个字带着压抑的克制,落入她中耳中,蓦地心头为之一颤。
沈玄清抿抿唇,待呼吸回落平稳,方才启唇道:
“延礼,如果你指的自持是指上-床的话,我很抱歉,我现在确实——”
后面的话因对面人的黯然抬头而消音,男人面色沉沉:
“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那件事?”
似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直白地揭露最原始的欲望,他的眸底裹挟着些许讶异。
半晌,他轻叹道:
“清清,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你对我,对我带着些许隔阂,我好像从未走进你的内心。”
沈玄清重新将墨镜压下,挡住眼底的真实情愫:
“延礼,抱歉。如果你觉得我们节奏不同,我想你有权利叫停。毕竟,你真的很好,我不想——”
男人抬手截断了她后面的话,语意悠悠:
“清清,我愿意等。你不要再说了,除非,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话音刚落,沈玄清原本轻缓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经年画面陡现,罐头一样闷热的汽车旅馆里,少女对少年说:“边城,如果这样做,你就不能丢下我了!”
多年后,当有人对她倾诉相似的衷肠时,她才惊觉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似在博弈的人,一股脑将紧握的筹码all in,只寻求一个诺言或者起誓。
沈玄清侧目远眺,内心的愧疚似绵密的水渍般逐渐向四肢百骸渗透,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坏透了。
蝉明风吟皆从耳畔消失,周遭静寂得落针可闻。
就在沈玄清欲再次启唇的时候,司延礼抬手叫停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他学着沈玄清刚才的样子,双肘后曲于地面,面上又恢复了月明风清的闲适模样:
“清清,大好时光,如果被只言片语破坏,那就太可惜了。不如——”
他话音一转,语气恳切:
“说说你为什么加班吧,之前在微信上问你,也只是一知半解。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聊聊,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你的,好吗?”
男人眸底沁着堪比碎金的暖意,语调柔缓,宛如夏日树荫下的凉风,让人无法拒绝。
沈玄清支起双膝,将脸颊侧贴于膝头,缓缓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