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腓星坠,暮色四合。
观澜小区公寓里,六楼西侧的房间窗户大开,灰白色的窗帘在夜风下飘荡。
男人坐在深棕色的皮沙发上,身边放了一盒抽纸,湿纸巾盖子微微敞开。
关灯的房间里,手机扬声器将克制的喘息声扩散开来。
边城盯着手机,屏幕的光线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以及微蹙的眉头。
男人赤脚踩着微凉的暗红色木地板,牛仔裤松开,挂在胯部,一部分裤脚堆叠于脚边。
他上身光裸地靠着沙发,腰腹略收紧,肩头的蛟龙纹身氤氲在薄汗中,好似下一秒就会脱展而出。
汗津津的背部和皮质摩擦,发出湿滑的轻声噶响。
真是活见鬼,已经保持这种节奏好一会儿了,怎么也达不到某个临界点,手上的动作也不免烦躁,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光线、环境、呼吸,夜晚的一切都按照某种熟悉的频率进行,直到突兀的语音通话请求打乱了一切。
手机上的画面被迫中断,沈玄清的头像猝不及防跳了出来。
边城眼前一晃。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瞬移到了501的沙发处,怀里正抱着温香软玉。
周遭的灯光呈现暧昧的暗黄,胸膛如沐浴在温热的牛奶里一般,让人通体舒畅。掌心下是可以随意变幻形状的滑腻和柔软。指腹的温度被点燃,即将着火的瞬间,他浑身一颤。
无论如何都触不到的临界点,毫无征兆地如烟花炸开。
边城如虚脱般往后一靠,绷紧的肌肉跟着手指松开,绷直的喉部线条上下滚动。
他微眯的视线里,那个头像还在持续不断地发送震动信号。
沈玄清耐心告罄,正欲挂断语音电话时,一声“喂”自听筒中传来。
边城慵懒地应了一声,声线比平时略暗哑。
沈玄清词库匮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莫名觉得耳朵发痒。
她拿起棉签掏了掏耳朵:
“去吃烧烤吧,我请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无情打断。
“清清,你的电话来得可真是时候。”
语气有点复杂,揶揄又无可奈何。
沈玄清觉得他这是阴阳怪气。
但她主动发出邀请,礼数不能错。
她微笑着调整了下呼吸:
“你去不去!”
男人立刻抢答:
“去,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请我吃饭,必须赏光。”
后半截听得十分刺耳。
沈玄清不客气道:
“位置发你手机上了,过时不候!”
边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语气急促:
“你耐心就这么点?10分钟后到!”
沈玄清听见手机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穿裤子的动静,还有皮带金属搭扣的清脆碰撞声。
她想,大概他刚才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睡得可真早。
8分钟后,单元楼底商某烧烤摊,沈玄清将菜单递给头发微润的男人:
“我点了些素菜,你看看你还要加点什么?”
边城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这才矮身坐下。
他视线上下移动,在“小腰”、“大腰”、“扇贝”等荤腥类处打了几个对勾。
沈玄清招手叫了一瓶江小白,又自顾自拿了两个分酒器,倒满后,往他眼前推了一杯。
“哟,你这是......”
沈玄清打断他的话,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柔声说:
“我今天碰见马小虎了,他和我说了一些故事,”她停顿了一下,抬眼望着对面的人,“一些关于你的故事。”
沈玄清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故事,可愈是这样,对面人愈慌。
边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这家伙平常和他称兄道弟,但狗嘴吐不出象牙,保不齐他一不留神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他往后捋了把头发,欠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