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低气压办公室相比,李道的日子过得甚是清闲。
一来,得益于他残缺的身体,处处受人照拂;二来,边城特意交代过,只让他接触行政类的文职工作,公司核心数据、商务等内容一概不允许涉足。
上级如此安排,他欣然接受。再者,通过对方交代工作的嘴脸,他也大致判断出,在公司,没人知道他和边城的关系。
不过,虽是文职,但是,胜在消息灵通、活轻松。
是以,他多了很多摸鱼时间。自然,沈玄清造访公司的事也知晓得一清二楚。
“吧嗒”“吧嗒”
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仿若敲在年轻男人的心间。他抻直衣服下摆,启动轮椅,滑行至女人面前:
“你这就走了?要不......一起吃个午饭?”
见到熟悉的身影,女人摘掉墨镜,紧接着,环顾四周,秀眉微蹙:
“你在这里上班?”
后者耸耸肩,语气略带一丝调皮: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来这里被他们参观!”
说罢,他敲了一把自己的腿:
“可惜,我这腿不争气!”
菱唇微抿,随即又绽开轻丽的笑容:
“行啊,不过,不用你请,我请你!”
说话间,她将包递给李道,兀自站在轮椅后面,准备推着他前行。
似是没料到她这如此熟稔的动作,一抹绯色爬上男人耳尖,他迅速压下内心所想,清清嗓子:
“不用,每次都是你请客。还有,妮可的事,我们还欠你一句谢谢。所以,请你吃顿饭,很应该!”
“别和我计较这些,你们才上班不久,再加上妮可背后还有几口人要负担,所以,能省点是一点。等以后,你俩发达了或者结婚的时候,再回请我也不迟!”
沈玄清的声线轻柔,宛若山涧清泉、竹林清风,徐徐划过男人的四肢百骸。
搭在椅背上的手,蜷了下又松开:
“你这是在变相说我穷?”
闻言,女人推车的动作一滞,俯身和他平视。
残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敏感,更何况是李道这种,原生家庭本身不幸福,再加上,边城对他的态度也一般。也难怪,他句句离不开残疾二字。
刚才强硬的心被撞击,瞬间软了下来,说话的口吻也愈发轻柔:
“阿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阿道”“阿道”,男人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称呼。他听过很多遍,包括妮可和付敏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像她这么动听。
察觉到心思的异常,李道强迫自己神思返回现实,于无人看见的地方,他狠心揪了一下大腿外侧。
痛感袭来,理智回笼,李道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
“我知道,我故意这么说。看你从大哥那个方向出来,好像不太开心,也只想逗你开心。其他的,也做不了什么。”
耳根子软是大部分女性的“通病”,沈玄清也不例外。年轻男人的一句话,落入她耳畔,甚是受用。
她直起身,继续推着他往出口走去:
“没有,我和你大哥有个项目要谈。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今天居然对我避而不见!”
其实,她当然知道什么原因,但是,面对本就不良于行的李道,她实在不忍给他制造“负担”。依照对他的了解,倘若自己说了真实想法,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会和边城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