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我在去津城的路上了,我刚接到警局的电话,才上高速,你等我......"
她边说边哭,眼泪根本止不住。
顾念施此刻坐在去火车站的出租车后座上,强忍住声音里的哽咽,低声道:“别担心,我没事,警察来得很及时,我现在去坐高铁,我很快就到,你开车还不熟练,别开夜路,快回去。”
程夏在电话那头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骂:“叫你离他远点,叫你别招惹他,你就是不听,就是不听,非要以身试险,你是不是傻啊......”
顾念施挂了电话,但那一股又一股酸涩却止不住地往上钻,把喉咙堵得死死的,她想透口气,唇瓣刚动了动,眼泪似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年纪大了些,他透过后视镜看了顾念施一眼,热心地问:“姑娘,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顾念施身上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了,从外表看,看不出任何异常。
顾念施擦了眼泪,淡淡地回:“谢谢,没事了,已经都解决了。”
司机沉了沉,又道:“我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闺女,一个人在外地上班,唉,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啊。”
顾念施刚止住的眼泪,“刷”地又落了下来。
她把头别到窗外,不知道此时此刻,远在天上的父亲,是否在为她忧心难过
......
两个多小时后,顾念施一个人回到了学校,她还是不敢回家,她怕她母亲会承受不住,会崩溃。
在宿舍里,程夏看着她把身上的衣服小心地脱了,那些皮鞭抽打出来的血痕瞬间在眼前暴露无遗。
程夏看着她身上那皮开肉绽的伤口,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闭上眼都能想象到宗浩文那个死变态是如何挥舞着皮鞭一遍一遍,无数次,狠狠地抽打在她身上。
程夏要被那个画面折磨疯了,她双眼腥红,盯着那一道道的血口,全身僵硬,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顾念施看到她沉默着转过身,去衣柜里翻找医药箱,看到她一下一下不停抽动的脊背,淡声道:“还好只受了点皮外伤,比预想的要强,外伤好得快。”
程夏没吱声,半晌才低着头转过身来,又沉默着替她处理伤口。
顾念施乖乖坐在那里,牙齿咬得发涩。
程夏抽噎着骂:“疼不会喊出来?”
顾念施咬着牙道:“喊出来更疼。你跟你的病人不都是这么说的?”
程夏边流泪边骂了句:“天生的倔种。”
顾念施是真疼,但是劫后余生,跟在船上最绝望的那一刻比起来,这时候的疼根本不叫疼。
她想到什么,转头问:“你怎么报的警?你怎么知道船上有违禁药物?”
“安东让我这么跟警察说的。”
顾念施脸色一滞,“你找的他?”
程夏擦干眼泪,把她跟安东打电话求助的过程跟顾念施叙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安东这个人,确实如你所说,为人谨慎,心思细腻,看似冷漠无情却深藏着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