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收获满满的猎物,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没有一点平日里的稳重与清冷,终于有了符合年纪的真性情。
两人回到山洞,杨二妹把捕猎的物件放好,看了看头顶太阳的方位就道:“天色不早了,歇一会咱们就该下山了,顺便把野物给小山哥送去,昨个在山里碰上,他说是明天一早去城里送野味,要是咱们捉到什么就送过去,一并给咱们卖了。”
小山哥,姓张名小山,还有位兄长名大山,张家三代往上都是猎户。
江南水系发达,鱼虾倒不怎么稀罕,山上的野味反而难得,颇受食客与大户人家的青睐。
只是山中到底比水里凶险,不是过不下去的人家也不会铤而走险地去当猎户,只要不是太懒惰,靠着溪水湖泊或者田地,总还可以有口饭吃。
所以本地方圆十里的猎户,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而小山家里,是庄里唯一的猎户。
之前林幼卿随二妹进山经常能遇见他,也跟他买过猎物,一来二去两边就说上了话。
小山家作为方圆百里为数不多的猎户,与周边镇上县城的酒楼、客栈,以及大户人家都有过供货关系。路子是早就趟熟了的,所以张老爹只管上山打猎,跑腿卖猎物的事都交给两个儿子来负责。
挖陷阱捕猎,是林幼卿遇见小山后才萌生的想法,却是在深入了解过小山家的情况后才跟二妹提起,并开始践行的。
动工之前,林幼卿就卖猎物的事已与小山谈妥了,并要求他保密,不许透露出去。
必须尽量设想周全了,也免得到头来不能好心办坏事,带累了二妹。
小山没有任何为难地就畅快应承下来,红着一张脸认真而郑重地跟她保证:“林姑娘放心,我不会跟庄里人说的。我们一家都不是多话的人,除了娘跟大姐小妹,我们爷仨成日都钻在林子里打猎,一向也不跟庄里人来往。”
小山心性纯良,毫不藏私地教了她们不少从他爹那里学来的捕猎与丛林经验,比如如何辨别动物足迹与粪便,不同的动物喜欢出没在哪些地方,山里哪些地方去得,哪些地方是万万去不得的等等不一而足。
就这样她们俩个小姑娘,从这个小猎户身上学到了不少捕猎经验。
就连最初的两口陷阱从选址到挖坑,小山都是出过大力气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她们两个姑娘家能成事,小山当居首功。
所以林幼卿跟二妹商定,每回给他一成的抽成,让他也赚些私房钱。
只是小山不肯收,说他帮着卖猎物是顺道的事,又不是专程为她们卖的,要是教他爹知道他不过是帮着卖三两只猎物就收人家钱,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她们的猎物也的确不多,像今天一下逮就住两只的情况也不能说是没有,只是不太多,十次能有四五回就不错了。
所以杨二妹才欢喜不已 。
只是她刚把事情安排好,就改了口:“算了,这次咱们就不卖了,都拿回去给林阿婆炖汤,你家里还有客人呢,正好不必买肉了。”
说着,又去山洞里面挪石头、挖土的一番折腾,终于抱着一个灰扑扑的荷包在林幼卿对面的石头上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