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孩子像个天使,受伤的你像个宝宝。” “宝宝?你提醒我了,迪士尼的油条!你能去给我买吗,拜托拜托!”病床上托尼眨了眨他那双大眼睛。 买个锤子—— “托尼·斯塔克,你别得寸进尺,十五分钟之前你刚吃了两个汉堡、披萨,还有蓝莓干。” “提前想好下一顿,有备无患。” 他发现布莱尔脸发黑,终于意识到把自己表姐当外卖小哥有点过分,“要不我让贾维斯送你,你喜不喜欢飞?” 布莱尔心里骂,她喜欢个—— 哦,她还真挺喜欢飞的。 那不是重点。 “你也不怕撑死。”她恶毒地说,“我去找医生,听听他们怎么说,给你制定一份食谱,合理膳食,严控卡路里,你才能好得更快。” 托尼的脸皱了起来,苦巴巴地活像刚吞了一颗柠檬,“算了吧,我没打算瘦身。你怎么还不走人?” “你皮痒了是吧!”布莱尔咬牙切齿。 托尼·斯塔克是个麻烦精,三分钟之内他那张嘴就能把她刚刚升起的一纳米内疚感一扫而空。从他一岁的时候尿到她手上,布莱尔就知道这死小子要成为她的克星。果然,这家伙很快成为“别人家的孩子”,跳级就像吃饭,搞得她那点过来人的“光环”很快在对比之下丧失殆尽。更何况这小子从小狂得没边,老是搞得别人想揍他。自从她在他六岁时的一次野餐会上暴打了他一顿儿之后。他俩之间就有一种化不开的“冤仇”。 就像现在,托尼老实待在病床上,也能把她气个半死。 不过这次真的 “谢了。”布莱尔不是很情愿地说道。 托尼假装用小指掏了下耳朵,装没听到。 你特么! 布莱尔手里托尼喝剩的可乐杯子变了形。 “听到了,听到了。”托尼连连摆手,“你别捏爆了,溅我一身。我说你更年期就不能抽空看下心理医生吗?” “呲啦”一声杯中液体飞上了天花板。 ***** 等布莱尔回到马萨诸塞州的家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能让托尼在哥谭市的医院老实待上三天已经很不容易。不过即便他不走,布莱尔也马上要赶他走。哥谭市的医院并不安全。她还记得黑暗骑士里那个经典的炸医院桥段。只要有小丑在,一切充满了变数。判断过托尼的伤势,布莱尔在送他回家之后,和他分道扬镳,相信有贾维斯照顾他,应该不用几天,他就能回到生龙活虎的状态。 女助手把车门打开,布莱尔从车里下来。 她住在波士顿的一处港湾,房子建在高处,可以俯瞰下面的海岸。 “老板,密大发来的邀请函。” “先放那儿。” 她脱了衣服,走到吧台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曼哈顿的工程怎么样。” “还算顺利,不过斯塔克工业的人说必须等到斯塔克大厦投入使用之后,才能把方舟反应堆的技术给我们大楼使用。” “我知道了。”布莱尔说道,她的目光突兀地停留在客厅中央的墙壁。 “那幅画是怎么回事?”墙壁上是她心心念念的画,是她重获异能的关键。 “是这样,您和斯塔克先生出事之后的第二天,布鲁斯·韦恩就派人空运来这幅画,说是答应您的。” 想老爷的为人,她在他地盘出了事,这可以算是某种歉意的补偿。 布莱尔仿佛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之后走向卧室。 “我要先睡一觉,没有大事别叫我,帮我挡掉一切来电。” “好的。” 她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开了灯。 卧室内安静,只有阳台上过来的风吹动窗帘发出沙沙的响声。 布莱尔把包放到梳妆台上,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暗沉的天色,将窗户关上,拉好窗帘。 没人会来打扰她。 布莱尔站在她的衣橱前。 虹膜识别 她前面的衣橱随即向两旁拆解。 打开另一个房间。 就像是特工们藏武器的密室,背景墙上陈列着各种武器。 但布莱尔没去看它们。 她的目光落在房间正中央的玻璃橱上。 里面摆着她迄今为止收获过的最令人惊叹的战利品。 尅阿斯的翅膀。 强壮、有力,流畅而完美得像是艺术品。 布莱尔在它前面踱步沉思。 想着她在医院时在电视上看到的小丑录像。 那似曾相识的疯狂。 以及大笑背后的恐怖。 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来揣测的行事,社会中普通人信仰的资本和权力在小丑面前不值一提。 他是不是? 布莱尔闭上眼。 这种癫狂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但那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挣扎在释放它和摧毁它之间。撒旦和阿撒托斯一直在尅阿斯身上交战。恶魔,与混乱。他是一个可怜的病患,两种力量,象征两个完全不同的邪恶世界的理念在他身上不断毁灭又重塑。所以那种混乱和疯狂的人格,从没有真正被爆发出来。 她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下意识抬起双掌。 黑暗祭祀书自发掀开。 一种渗人的寒冷从里面向外伸出。 黑色的字体,犹如历史上那些最庄严的教会典籍。 “它终有一天会逃脱父亲带来的炼狱,在羔羊剪短它的脐带后,邪恶亦会分离。” 这些文字烫伤了布莱尔的手指。 就像那天一样。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 曾经跟小丑接触过的四根手指像刚被发红的烙铁烫过,通红地可怕。 她知道了。 【混乱之子。】 小丑,是阿撒托斯意志在地球表面的体现。 万物之主——混沌—— 混乱中的绝对控制。 她从未想过剪去尅阿斯的双翼会导致他被撕裂回两部分,阿撒托斯的那一部分,撒旦的那一部分。 既然混乱已经出现,那么,另一个应该是 【恶魔之子。】 “啪”地一声,她阖上了黑暗祭祀书。 世界对她来说再一次变得极度不安全。 她必须尽快寻回更多保护,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灾难。 如何去做,她早已有了设想。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把那幅布鲁斯送来的画扛到了车库,昨天夜里布莱尔已经给助手都放了长假。 她家没有地下室,虽然有隐藏的房间,但是她不是中世纪小说里那种修建哥特密室的邪魔女巫。 一个坚固、安全,够开阔的地方,那是她家车库。 足可让她在地上画上许多古怪的“邪恶”法阵。 需要的东西已经备齐了,由于之前的献祭,她丢失了通灵的能力,所以寻找它们花了她十几年的功夫。 黑暗祭祀书上说女巫团是一个整体,她的献祭使她摆脱肉体同时也相当于脱离了女巫团,背叛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失去了女巫的力量。 她必须重新被接纳。 重启七法阵。 这是一场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仪式,践行犹格·索托斯的知识必须小心翼翼,不然可能招致前所未有的灾厄。她在地上摆了许多古怪的物件,经过可靠测试过的,黑色羊角、干枯的舌头、针织帽子……还有那幅画。 布莱尔最后拿起那幅画。 画中的黑发女人仿佛投过来不满意的目光。 那画是一个早期新英格兰地区女人的所有物。 隔了几百年,人们仍能从她坚毅的外表中看到某种冷酷的东西。 布莱尔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它同样来自于女巫。 这些东西里它给她的感觉最强烈,或许因为它是肖像画,将主人的形象跨越几个世纪完美的保存下来。 这是一件老物件。 布莱尔轻轻放下。 她希望这仪式能使她尽快恢复曾经的实力。 她闭上眼睛,力图联系起阵法内所有的力量。 “咔嚓——” 房子的警报没有被触响,但她听到了一丝诡异的轻响。 一只纤细的属于女孩的手抓住了她的。 左右两边。 模糊的人影。 她们拉着她,双脚脱离地面。 布莱尔注意不到,此时被她置于卧室的黑暗祭祀书再度掀起,一些鲜红的物质喷涌而出,随后那一页被火焰烧焦。 只掉落下一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