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天是肯定要早起的,卯时一刻(五点)修就早早起来了。
简单的洗漱后,从抽屉里拿六个蜡烛,塞进大红灯笼里。
点燃后踩着凳子挂在大门处,鱼声仰着头帮忙看整不整齐。
沐第一次参加婚礼,兴奋的很晚才睡。
强撑着起床,困得站着都能睡着。将脸浸入冰凉的井水中,清醒不少。
他甩干脸上的水珠,去帮钱九多贴喜字对联。
若初在喜庆的婚房中,与待嫁的新郎在一起聊天。
缓解时言的紧张感。
六点的茉钱小屋烛火通明。
日出时分,天空泛起一抹淡淡的霞光,如同娇羞的少年,悄然绽放光彩。
若初推开窗,让外面的暖橙色的阳光进入。
时言身穿寝衣拘谨的坐在铜镜前,桌子上摆了一圈脂粉金银首饰。
时父泪眼婆娑的看着即将嫁人的儿子,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
没有不舍,全是为他脱离苦海的高兴。
摊上这么个母亲,他一度以为儿子会嫁不出去。
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度,不仅接受的了这样的岳母,还愿意养未成年的妹妹。
他们父子俩肯定有体己话要说。
若初说去照顾小金起床有,有眼色的退出房间。
时父表情复杂,又哭又笑:
“我的乖儿啊,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
时言不舍得父亲,怕以后母亲会更加用力打她。
“爹爹,等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那个狼窝的。”
时父以为他是想带自己出嫁,没正面回答他。
今日儿子成亲,他娘被人打了瘫在床上,不停咒骂让自己待家里伺候她。
不能出去,要不是儿媳出现,他险些出不来,
回家的一顿打是避免不了了。
不过没事,能看着儿子出嫁,打死他他也愿意。
男子嫁人就是另一种投胎,如今的儿媳好,亲家也好。
他总不能得寸进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希望儿子能过好。
别像他一样。
“乖儿啊,你嫁过去后一定要抢着干活,不能和你公公吵架。千万要记得他们的恩德。”
楼下钱九多正问修瓜果送没送来。
若初温柔的把小金叫起给她穿好衣服,洗完脸后给她编头发。
看着外面即将大亮的天,担心上面的人耽误吉时叫沐上去送粉。
时父听到敲门声连忙擦干眼泪,沐走进来:
“我哥让我把这个送过来。”
“好好好,替我谢谢你哥。”
时父连忙接过,他这才想起正事。
等时言洗完脸后,将这盒粉均匀的铺在他脸上。
挑出两根细细的纯棉纱线,在他脸上转动,一张一紧的就可以拔除脸上的体毛。
这叫绞面,是新婚要走的第一步流程,那层粉可以很好的保护皮肤,不受伤害。
绞面过后男人,就不是闺阁里的男儿郎,成别家夫了。
做好准备工作,时间已经来到十点,此时所有男人都在三楼房间内。
沐手里的托盘郑重的放着一枚梳子,梳子的尾部绑有红绳。
那梳子做工简陋,可见雕刻者的技术不精。
出嫁的梳子要是妻主亲手做的,不仅寓意好还能体现对男方的尊重。
一般的人家为给新夫下马威,都不愿做。
时言挺直腰板,时父手拿茉莉亲手雕刻的梳子。
在他的秀发上梳动:
“一梳梳到尾”
“二梳共齐眉”
“三梳女丁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