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网球部别的人也想跟着一起过去,但都被我明确拒绝了,甚至我还觉得,刚刚的我一定是遭受了替身攻击,才会答应了真田一起去的请求。 没错,这一秒的我后悔了,同时我也想不通刚刚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答应真田。 在把立海大网球部劝了回去后,我和红叶稍微扯了两句这是我们拉过来的外援,栗原森才皱着眉头答应了真田随行。 海常休息室的桌子上叠着几堆录像带,我和红叶眼里的景象和他们的都不一样,我们能够看到所有的录像带上隐隐约约围绕着黑色的气体,其中有一卷黑色的气体最为浓郁。 “哦?”红叶将其中黑气最为浓郁的抽取了出来,饶有兴趣地上下翻看,“这卷就是母带了吗?” “并不是。”栗原森将放在最上面的那卷录像带拿了下来,“这卷才是。” 我接过了栗原森手上的那一卷录像带,“是谁说这一卷是母带的?或者说这一卷是从哪位同学那里收上来的。” “是二年级的一位同学交过来的,很多人都证明了他们最初看的就是这一卷。”安藤彦也示意我把录像带翻过来,“看到了吗?这里贴着一张褪色的贴纸,别的转录的录像带都没有的。” 我拿过神宫寺红叶手里的那卷录像带,将两卷放在一起对比。红叶手里的那卷什么都没有贴,看起来也相对不是很旧。栗原森口中的那卷贴着一张褪色的黄色贴纸,上面还有马克笔留下的黑色痕迹,但是看起来时间很久远了已经看不出来上面的黑色痕迹写了什么。 “确实,这卷看上去比较旧,年代比较久远,”我拿起有贴纸的那一卷,和别的转录的录像带一样,上面只是隐隐弥漫了些许黑气,“但是你闻一下,上面红茶的味道是不是很明显,这一卷明显是做旧的,真正的母带是红叶手里的那一卷,这些刮痕只有过了很长时间才会形成这样自然的痕迹,人为很难仿制出来的。” 我们当然不是凭借这些表面的东西看出来的,刮痕什么的也是我胡说八道乱扯的,只是作为传播科学与真理的超自然灵异社成员,我当然不能直白地和他们说红叶手上那一卷录像带上面的黑气都快把整卷录像带淹没了。 神宫寺红叶理解了我话里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我们只负责解决录像带,不会插手前辈你们学校内部的问题。” 海常的两位前辈很明显脸色沉了下来,一旁的真田弦一郎大概也听懂了神宫寺红叶话里的深意,下意识地拽低帽檐。 “那就麻烦前辈们回避一下,我现在开始看录像带了。”我将录像带放进老旧的录放像机里,“真田君也和红叶他们一起在外面等吧,我自己观看就可以了。” 真田弦一郎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是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不会留下你自己一个人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那也好。”我还没来得及拒绝,神宫寺红叶就坦然地接过真田弦一郎的话,转身带着栗原森和安藤彦也离开,“那就拜托你们两个了。” 神宫寺红叶,你这个大猪蹄子啊!我们爱过吗? “那…那我开始播放了,真的不好意思把真田君你牵扯进来。”我抽搐着嘴角按下了播放键,决定等一下出去暴打神宫寺红叶一顿。 不过,不过真田君真是十分有男子气概呢。( ω ) 画面上先是一阵黑白的雪花,过了几秒都才慢慢地显示出了一口井,一口位于森林中的井。画面一直都停留在那口井上没有变化,就在我们以为接下来会一直维持着这个画面到录像带播完时,井口边上出现了一只手,似乎有人要从井里爬出来。 真田弦一郎的呼吸声在狭小的休息室里很明显加重了,我猜大概是紧张和害怕,所以说刚刚为什么要留下来一起看呢。 我侧脸看着身前坚定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少女心又有些萌动。就在刚刚井口里的手出现时,真田下意识地往我这边挪过来了一点,半挡在我和电视机之间。 白皙的双手,黑色的长发从井口里慢慢出现,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长裙的人从井口里爬了出来,晃晃悠悠地朝着镜头走了过来,距离近的像是要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她在镜头前停留了几秒,画面就重新变成了雪花沙沙作响,最后重回黑暗。 “这一卷应该是播完了,真田君你还好吗?”我走过去打开了录放像机,掏出了里面的录像带,准备重新放另外一卷进去。 “我、我没事,继续放吧。”真田从书包里抽出水瓶,猛喝了一口水,画面太真实,明明是无声的却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有一瞬间他真的觉得那个人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要是平时他说不定还会皱着眉头怒吼太松懈了!竟然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实在是太松懈了!但自从上周他亲眼看到从窗外飘进病房里的雨女,看到我和结野道满胡说八道妄想用科学解释的除妖手段,他就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一些常人不可见的灵异鬼怪。 这些诅咒的录像带,也许—— 突然,真田书包里的手机震动声在空旷的休息室里响起,真田一下子就被矿泉水呛到了,手一抖水洒了一身。我有点无奈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他,让他慢慢来不要着急。 真是的,明明就是害怕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过逞强的样子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 真田接过我的纸巾道谢后也来不及拭擦,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空号,对面的人一直孜孜不倦地等着也不挂断,仿佛真田不接电话他就会一直拨下去。 真田向我投来了一个谨慎的眼神,在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接电话后,才郑重地按下了通话键和免提扩音键。 对面是一段嘈杂的声音,只有刺耳的沙沙声并没有人说话。我仔细听了一下,完全辨认不出来是什么,有点像是指甲一下一下划过砖头的声音又好像不是,看到真田板着一张脸也有点疑惑的样子,估计是和我一样也什么都没听出来。 过了一会对方自己挂断了,我们还是没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大概是恶作剧电话,”我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真田君你没事吗,需要先休息一下吗?或者你和红叶他们一起在外面等着我吧,接下来我自己一个人看完录像带也没关系的。” “我没事,我们接下去看吧。”真田拒绝了我的建议,把水瓶和手机放回书包里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长凳上。 现在的普通人都这么逞强的吗?我有点无奈地揉揉头发,同时发现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缠绕在我和真田的身上,“真田君,麻烦伸一下你的手。” 真田不明所以地伸出了右手,少年手掌十分宽厚干燥,手上还留有厚厚的茧,大概是握球拍留下来的。 我左手托着真田的手背,右手在他的掌心细细勾勒出灵符的形状,上面附着了我的灵力,黑气在我画完的瞬间就从真田身上消散了。至于我自己身上的,毕竟我还要靠着这个将怨灵引出来,这股怨气就随它去吧。 真田觉得有点痒,在我食指碰到他手心的那一瞬间微微地蜷缩了一下,大概是下意识的想要缩回。 “好了,我在真田君手上画了[妖邪退散]的符咒,这样就没有鬼怪敢接近真田君了。”我眼里满是揶揄的笑意,“那我们就开始看下一卷吧。” 转过身去开录放像机的我,没有看到少年被碎发挡住的耳朵一片通红。 之后的录像带大多是和第一卷一样是森林里的一口井,和从井里爬出来的女人,也有一些是火山爆发、女人在梳头发、印有贞字的眼睛等等片段,但我们的手机倒是没有再响过了。 等我们看完那28卷录像带,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也已经亮起。 “我已经看完了那28卷录像带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麻烦栗原前辈尽快将所有的录像带打包封好寄到冰帝超自然灵异社。”在嘱咐过海常的学生会会长栗原森后,我和神宫寺红叶拒绝了他们的相送,就准备踏上回东京的路。 拒绝得了海常的两位前辈,但我却拗不过死活坚持的真田,只能同意真田送我们到车站坐新干线。 路上真田抿了抿嘴角,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神情有点不好意思,“巫桑,方便交换一下邮箱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和真田交换了邮箱。 “如果有什么事情请随时联系我。”真田把我和神宫寺红叶送到车站,在告别时他郑重地对我说,说完还习惯性地抬手压低帽檐。 ——明明会有什么事情的是你吧,你这个弱鸡网球少年。要不是我在你手上留下了我的灵符,真遇到怨灵你就等着嗝屁吧。 我内心有点无奈,但面上还是笑着应承下来,“真田君也是,如果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电话打进来但对面一直不出声之类的,请马上联系我。那我和红叶就先回东京了,谢谢真田君送我们到车站。” “没什么,路上小心,到家了麻烦和我报个平安。”真田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低下头直视着我加了一句,“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我不得不承认最后真田那个认真且暗含担忧的眼神触碰到我了。毕竟平时可没有人会担心我深夜独自一人回家、除掉一个小怨灵这种小事,周围的损友都是哈哈哈地勾住我的肩表示危险的人明明是对方,让我务必温柔地对待那群倒霉蛋。哎,这么认真直白地担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这大概就是强者的寂寞吧。 “我记得你上次留了邮箱后就收获了一个金毛小模特。”车上,神宫寺红叶似笑非笑地对着我,“这次是个正经严肃的网球少年吗?” 对于这种委托,我们一般是不会留下私人联系方式的,想要联系我们都是通过超自然灵异社官方的邮箱,但是这次—— “我觉得我恋爱了,红叶。”我板着脸严肃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