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宋回到小院之后,没多久就歇息了。
薛让和守夜的常家兄弟打过招呼后,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傅尧正准备入睡,听到齐照蹑手蹑脚地在窗外踱步,猜想应该是有什么急报。
“进来。”
齐照正一筹莫展之际,听到屋里传出的声响,顿觉喜出望外。
他正犹豫到底要不要打扰主子睡觉呢。
虽然他完全可以明早再来禀报,但他谨慎分析了一下,刚薛让带来的消息听起来可比常家兄弟的更有冲击力。
早报绝对比晚报强!
“何事?”傅尧问道。
“主子,刚薛让回来了。”齐照如实禀报。
闻言,傅尧微顿,连夜回府,难道是她出什么事了?
“温姑娘出事了?”
齐照飞快的摇头,“不是,温姑娘下午去了一个名为‘江家班’的戏班子,后来,后来......”
“后来出事了?”傅尧斜眼看齐照,见他吞吞吐吐的,面上不禁有些急色。
齐照一惊,男人最懂男人了。
主子绝对是关心则乱。
若是温姑娘出事了,他齐照早就该开门见山了,还能在这犹豫不决么?
这正安侯府,除了比不过周正,齐照认为自己对世子的了解还是非常透彻的。
他跟着主子第一次见到温姑娘的那天,就窥见出了端倪,主子的眼神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姑娘。
齐照两眼一闭,下定决心一般,“后来沈阁主和宫里的江画师一起进了戏班子。”
傅尧缓缓蹙起眉,又是这个名字,沈炽。
上午是沈炽,下午还是沈炽?
这就是她说的有重要的事要做么?
一整天都和沈炽在一处,这就是所谓的重要事?
傅尧皱眉,“没了?”
齐照一直在偷偷观察自家主子,亲眼看着那寒潭一般不可测的双眸透出一股冷峻的光芒。
齐照额头上渗出了一丝细汗,再也不敢耽搁,一股脑将刚薛让汇报的事都说了出来,也不磕磕绊绊了,也不支支吾吾了。
说完后,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傅尧,发现主子好像陷入了沉思中,他不敢打扰,于是就默默地如石像一般伫立在那里。
“出去吧。”不知过了多久,傅尧沉声道。
“是,属下告退。”
齐照如临大赦,麻利地关上门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禁心里还有点庆幸:明早温姑娘就会来侯府,若是他选择明早再报,主子若是一个心情不好,直接对温姑娘发脾气可就糟糕了!
得亏他机智,化解了一场危机。
至于这会么,一夜的时间应该足够主子消化情绪了。
就是不知道主子到底是因为不喜沈炽而郁结,还是因为温姑娘一整天和沈炽在一起郁结了。
或许,两者都有?
又不矛盾。
傅尧本就入睡困难,这会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脑海中总是回荡两个字,沈炽。
这个人不仅油盐不进,还冥顽不灵。
只要是他正安侯府的委托,一概不接,多少银子都不接。
只要是他正安侯府派的人去,一概不见,谁都不见。
后来更是只要寻医的委托都不接,不管是不是他傅家的。
若说没有深仇大恨,他都不信。
可事实是,还真没有。
不仅他没有,他父母弟弟也都和这个人从无交集。
若不是为了傅宁,他才懒得理这么个神经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