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抛下心里那些烂七八糟的杂念,好好的陪杨舒玩几天。
下午,杨舒发现,沈栖暮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几人陪着四位老人上山采野菜,干农活。
杨舒是城里人,对这些不擅长,但却总是争先恐后的尝试,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一连三天,大家都很高兴。
沈聪带着杨舒逛遍了清河湾村的每一个角落。
沈栖暮也陪着父母享受了一段阖家欢乐的日子。
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快乐总是短暂的,生活就是在不断重复离别、团聚,再离别。
天上有时候就是要让你经历磨难,方才显得你还活着。
第四天早上,沈栖暮正在院子里洗菜,就见杨舒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
“小栖,小栖,快,沈聪的爸爸犯病了,沈聪流了好多血,呜呜……”
沈栖暮一听,吓得赶紧扔下手里的菜,“杨舒,杨舒,别急,我们现在就过去。”
杨舒的声音惊动了堂屋的沈知父子和厨房的徐莲玉,显然,三人也听见了杨舒的话。
“姐,快,我们过去看看。”
几人匆匆往沈聪家跑,刚进院子,就见沈聪浑身是血的倒在院子里,一旁的李慧芳边哭边拉着他检查。
“小聪,打到哪里了?妈妈看看,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躲开,你为什么不躲开,呜呜呜呜呜呜……你知道他又疯了,你为什么不躲开,呜呜呜。”
沈家祥已经被母子二人用绳索捆起来了,正喘着粗气骂骂咧咧。
杨舒慌得只会掉眼泪,完全忘了她是个医生。
沈栖暮眼眶通红的检查了一遍沈聪的伤,给他简单的消毒包扎了一下,然后肃穆着一张脸,“小知,快,我们把堂哥送到县城去。”
“好,我来背堂哥。”
徐莲玉和沈大强完全插不上手,只红着眼眶安慰着哭得差点晕厥的李慧芳。
几人合力将沈聪弄到车上,三个老人原本也要跟着去,奈何此时除了沈知可以开车,其他两人无法再开车。
最后,沈栖暮只得让父母和婶婶李慧芳在家,看好二叔,沈聪由他们三个照顾。
车子一路疾驰,杨舒此时此时已经恢复了些理智,只一个劲的掉着眼泪。
沈栖暮见她这样,心里难受极了。
她抱着好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舒,别担心,你要冷静下来,很快就到县医院了,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些血是因为他头上破了个洞,我已经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会儿再去拍片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
“杨舒姐,你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到了。”正在开车的沈知也说道。
杨舒没说话,只拉着座位上沈聪的手,抚摸着此刻已经半昏迷的人,点了点头。
沈栖暮搂着她,将眼睛转向窗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车子很快到了县城医院,沈聪被医生护士推进了抢救室,沈栖暮跑上跑下的交费。
三人在医院的走廊焦急的等待着,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沈聪被推出来。
“医生,病人现在怎么样了?”杨舒和沈栖暮慌忙上前问道。
为首的一个大约五十三四岁的男医生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气。
“病人被尖锐的东西伤到头部,缝了十二针,其他地方我们都拍过片子了,确定除了头上这个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现在人已经清醒,打了破伤风,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是谁帮他做的初步处理?处理得很及时,不然可能会面临失血性休克的风险。”
“医生,是我。”沈栖暮说道。
那医生一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想不到有这样的魄力。
“你是学医的?”
一旁的沈知插话,“我姐是春城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
“小知,别多话。”沈栖暮呵斥道。
很多医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卖弄医术,何况她一个内科医生,更不可能和人家这个正牌的外科医生比。
那医生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春城人民医院的医生了,想来医术也定然不差。
“不好意思,我弟弟年轻,不会说话,还望见谅。”
那医生笑笑,“没事,他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是春城人民医院的医生了,不错,不错,看你这包扎手法,倒像个外科医生。”
沈栖暮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内科医生,对于外伤实在不专业,只是迫于无奈才硬着头皮给堂哥处理了一下。”
“已经很不错了,好了,他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下午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记得伤口每天换药,一个星期以后来拆线,记得伤口别沾水。”
“好,谢谢医生。”
三人进了沈聪所在的病房。
沈聪已经醒来,见到三人,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让你们担心了。”
杨舒见他要起身,忙上前扶他,“别说话了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她说着,红了眼眶。
沈栖暮和沈聪上前,“哥,先休息一下,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回家了,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头上缝了十针。”
“嗯,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已经没事了。”
杨舒一听,顿时上火了,“沈聪,你能不能别逞强了,他犯病了,你没犯病吧,他打你,你不会躲吗?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的挨打?”
杨舒这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完的。
话音刚落,她也泣不成声了。
为这么多年自己爱人所受的种种苦难,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的了解他的一切,还误会他那么久。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既难过又自责。
床上的沈聪知道,爱人是被自己吓到了,情绪才会崩溃,他不怪她,只是有些心疼和自责。
他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栖暮拍拍好友,给弟弟递了个眼神,两人退出了病房。
把空间留给他们,想必两人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