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脸福态的中年人缓缓走了进来,看到陈俊楠先是一愣,随后一丝不悦爬上眉头。
邹氏笑道:“赵范大家让奴家好生等候呀”!
中年人冷哼一声,“等候之言差矣,应该说是本县令坏了你俩的好事吧”!
邹氏捂嘴轻笑道:“赵大人竟然还喝起干醋来了,不知大人还记得我曾经向您说起过,我有一门远房亲戚入朝为官,一直服伺张让前后”。
赵范挠了挠后脑勺,“还真有这事,难道面前之人,就是你入朝为官的亲戚不成”?
“正是陈公公,这位便是汉中县令赵范大人”!
陈俊楠站起身,深施一礼,学着太监不阴不阳声音说道:“洒家本姓陈,是邹氏的外房亲戚,近日路径此地,想起我有一门亲戚,便来投奔”。
赵范留着八字胡,满脸堆笑,几步就走进房内,向陈俊楠抱拳施礼道:“下官不知上差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大人乃汉中父母,自然公事缠身,那有怪罪之理”!
“敢问陈公公如此年轻,便入朝为官,深得张让大人器重,不知是何缘由”?
“洒家七岁便净身,一直追随在张让大人身边侍候”!
“果然年轻有为,我赵范进士出身,少年随父从军,因建军功才坐得这汉中县令一职。深知张让大人为国分忧,日理万机,早有面谈身授之想,苦于无门无路,一直无缘得见”。
“赵范大人果然非常人能比,它日我必为赵大人引荐”!
“唉呀!下官真是要谢谢陈公公的美意呀!烦劳陈公公把下官的心意记在心里,如若事成,下官必奉予厚礼”。
“赵大人此言虽是客气,不过洒家却真是受赵大人所累才会这般落魄”!
“上官何出此言”?
“洒家受命于张让大人,押运一批财物,却不想在汉中地界,被匪人劫去,一行随从也皆被杀害俘获,幸得贴身侍卫,奋死保护,我才留得命在,此时失窃财物,罪大于功,只恐回朝也无颜面见张让大人,洒家想回乡隐姓埋名,苦于没有出路,这才投奔邹氏,望得一条活路”。
赵范闻言,假惺惺的愤恨道:“这大胆匪人,真是猖狂至极,只是下官无力缴匪,这天灾不断,百姓苦不堪言,下官本有心招募乡勇,却无粮草,只得作罢”!
说完,还长嘘短叹一番。
“赵大人不必自责,这天灾人怨颇深,洒家虽得张大人器重,但犯下如此之错,只恐无力自保,如若让洒家拥得上万良兵,洒家必戴罪立功,缴灭匪患,夺回失盗之物”。
赵范眼睛一转说道:“上官不知本地情形,才会口出此语,这飞凤寨乃晓勇之徒,这飞凤寨寨主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根本不是我们寻常百姓可以抗御的”。
陈俊楠“嘿嘿”一笑,“赵大人是怕赔了钱粮又折兵吧!如若赵大人肯出兵相助,洒家自有黄金千两相送,并且此次出兵,不轮胜败,洒家都有言劝进张让大人,让他相信赵大人如何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
“可是失盗财物没有追回”?
“匪患战败逃逸,实属人之常情,想必张让大人也不会怪罪才是”。
赵范用手抚着八字胡,心中暗想,“这陈公公只是想把自己失窃的财物,推在土匪的头上,自己出兵助他一臂之力,这土匪劫金之事,则名正言顺,他必会在张让身边为自己美言。如果这批财物真不是他监守自盗,被土匪劫去,他必怀恨在心,此时虽罪名加身,不能报复,它日如果他又得宠信,必报此仇。而且自己还有一个月就到任期,这汉中的军兵,也是下任县令的部属,自己早以在别处为官,何不作一个顺水人情。它日也好有个升官契机”。
赵范想到这,以对陈俊楠深信不疑。“这借兵之事,虽难也易,只是看陈公有心扶植一下下官否”!
陈俊楠大喜道:“赵大人之功,利在千秋,为民除害这是义举,百姓自然爱戴赵大人,它日回禀张让大人之命,我必把大人的功绩一并诉说。明日我会携重礼面见赵大人详谈借兵之事,大人以为如何”?
“这出兵缴灭匪患,是利民利政大事,明日午时,我在公堂之上,静候陈公,随后调拨兵权,由陈公亲率,不知下官这么办,可得陈公之意”?
“此如甚好,洒家与张让大人都谢谢赵大人的美意”!
赵范举起酒杯,“请陈公满饮此杯,以略表下官敬意”。
陈俊楠见事以办成,喜悦不以,与赵范喝过几巡酒,便说道:“洒家与赵兄一见如故,奈何今日时辰不早了,洒家先回卧塌休息,明日在与赵兄相会”!
赵范听闻以兄相称,喜不自禁,“陈兄不如在此安歇,明日我们一同起程”!
“赵兄美意,洒家心领了,只是我这残身,本不属于这烟花之地,看着男欢女爱让洒家更感凄凉,请赵兄不必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