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的父亲此时也不由得信上几分,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说,这李家少爷便是咱们家的仇人,他是被你吓死的”?
纸人便说道:“李家少爷也是咎由自取,即然事以至此,我们家与他们家也算互不相欠”。
宋忠的父亲这才哭出声音,边哭边说道:“哑女你的命苦呀!你的性子怎么这么撅呢!留下我和孩子可怎么活呀”!
纸人说道:“相公,你若信我,明日半夜子时一定要把孩子放到县里的乱葬岗。因为明日子时,有一半仙道人会在乱葬岗操度亡魂,这可是只有鬼知道的秘密,若你把孩子丢给道人,转身便跑,只要道人追不上你,道人心善必会把宋忠当成自己的徒儿一样善待。”
宋忠的父亲现在也认定了纸人便是哑女,便说道:“半仙的道人怎么会追不上我这五旬纸扎匠?”
纸人说道:“相公,我们宋家想要改变这棺材铺的命运,只有这样一次机会。到时你只管转身便跑,我会想办法拦着道人追不上你”。
宋忠的父亲也听出问题所在,便说道:“你是鬼!而人家是道士,你岂不是会被打死?我们给他银子让道长收我们的忠儿为徒不是更好?”
纸人声音冰冷道:“我让你怎么作,就怎么作,人家道长为什么会收你一个棺材铺的阴人之子?而我能为儿子作的只有这么多了”。
纸人说完,便在无声音,任凭宋忠的父亲如何呼唤。
宋忠的父亲恭恭敬敬朝纸人磕了三个头。也没有心情睡觉,把一切相思与哀怨都扎在纸人身上,这一夜就把李财主家的活都作完了。摆放在院子里等着李财主家自己派人搬走,也算了结这份孽债。
宋忠的父亲洗了澡,更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便坐在床上对着与曾经说话的纸人发呆,终于等到了二更时分,宋忠的父亲提着油灯小心翼翼地朝杨树林边上乱葬岗走去。
宋忠的父亲也是会点穴的,经常帮人去那点穴。月明星稀,远远看见一个白发白须的道人正站在杨树林旁四处张望,宋忠的父亲吹灭了灯,悄悄走到道长面前,直看得道人发懵。
宋忠的父亲把自己怀中八个月大的婴儿,递到道长面前,说道:“有劳道长,帮我抱一下,我这整理一下衣衫”。
道长也是懵,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好奇心性,打眼看了看婴儿。
宋忠的父亲见道长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狠了狠心,咬了咬牙,突然把宋忠抛向了道长,转身便跑。
道长看得清婴儿,突然有此变故,便伸手接住了抛向自己的婴儿。见这怪人转身就跑,心中大骇,立限掐指算了起来,这才知道来因结果,立即向宋忠父亲追了上去。
哑女突然出现,一把抱住道长的大腿。
五旬老汉此时却比正常年轻人跑得还快,转眼间都消失在树林子里。
道长对哑女的鬼魂连踹了几脚,口中怒道:“大胆孽瘴!当真以为本天师不敢灭了你吗?”
哑女声音充满哀求,“请仙师看在我们母子苦命的份上,我上一世为哑为聋,这孩子生下来便没有母亲。您行行好收下这个婴儿为徒。不然就算我被打得魂飞魄散,也要拖住你!”
道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此子是棺材铺的阴人,心性阴损歹毒人,命里罪孽深重,地狱受无量苦,近始得复人身,世世做个苦命人,才能赎了过错,改了心性。若跟在我身边,心性不改,必然追悔莫急,若在犯杀孽罪,累世恶报在等待着他!”
哑女说道:“请道长大发慈悲,若我的孩子,一辈子呆在棺材铺,就算想作善事为善人也没有大机会大功德。若跟在您的身边,才能逆天改命,学真本事,未来作一个大善人”。
道长皱了皱眉,心想这女鬼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我真可以让他改变心性,此子未来成就将不可限量,必是匡扶社稷,拯救苍生的人”。
至此道长收宋忠为徒。道观也有了一笔数目可观的捐赠,并且捐赠之人从来没有露过面。
陈俊楠看到宋忠的身世,内心也是五味杂陈,感动于天下父母之心。并且宋忠的属性成长性非常高,是一个绝佳的谋士与统兵,但无字天书有一个心肠歹毒的评价,陈俊楠不知是福是祸。好在有一个忠义的评价,常怀天下苍生的疾苦,应该也是一个忠义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