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这才对两人的关系产生点兴趣,“你俩什么关系啊?我看小伙子都不急,你倒是慌得很。”
“我未来对象,我能不急吗?”
陆吾毫不遮掩。
白明秋的大拇指微微动着,有些感动又有些不自在。
老医生调侃一句,“得脑瘤的对象也要啊?又要花钱又要费力照顾。”
陆吾扯着脖子,“我愿意。您老倒是说说,所以我对象没有脑瘤的话,那这报告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明秋低着头,鼻子有些温热,他突然不是很好奇结果的,有人冲在前头,他真的可以是受照顾的一个。
老医生用鼻子冷哼一声,“人体无组织集体指的头发,切除术指的理发,你说你对象是不是给人整蛊了啊!”
“草!”
陆吾一把踢开旁边的椅子,在问诊室就骂起来,
“这人得多损啊!但凡是个家里条件困苦的,心理条件差的,在看到自己身患绝症不得找个江边跳进去!”
陆吾此刻心里全是后怕,脑海满是当初在他家附近江边那个微晃的身影。
老医生这会倒是理解陆吾的感受,也拍着桌子,“不然说是胡闹,没有医德的医生在戕害生命!建议你们去报警。”
陆吾像头愤怒的野兽在房间走来走去,没一会扯过桌上的那张假证明。
白明秋总算有反应了,微红的眼眶看着陆吾,“你干嘛?”
“报警。”
陆吾梗着脖子回答。
“你急什么啊!等详细报告出来再报业不迟,何况我确定时不时就会头痛,说不定脑海真的有长什么东西呢?”
白明秋刚说完,陆吾一把捂住他的嘴。
“呸呸呸,童言无忌。你看你刚才打人那股生猛劲,一看就是健康的,就是瘦了点,我们补补就好了。”
两人等着报告出来天都黑了。
老医生也特别尽责地直到他们看开才离开。
医院走廊上,白明秋的胸膛在起伏着。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一切正常”四个字会是如此地动听。
拿好药的陆吾牵着白明秋的手走出医院,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等在外头,“陆总,您要的车子,另外我们王总明天约您11点的饭局。”
陆吾朝他轻轻颔了一下头,那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人走到路边打车离开。
“走吧!”
白明秋被陆吾推进副驾驶的时候还没从自己劫后余生中反应过来。
“去哪?”
陆吾敲着方向盘,“先去拿你的东西。”
白明秋在青年旅社的东西,一个行李箱和一盆虎皮兰。
陆吾看着桌子上得方便面包装袋,心里又给气上了,怪不得孩子那么瘦。
白明秋收拾这东西,半响,扔下那些衣物,从背后抱住了陆吾。
白明秋这口劲他缓不过来。
从那张可笑得纸出现到现在,他心里动过多少次干脆一死百了得了,支撑他走过来的是想要见到陆吾的心。
“叮,检测到主人心情,行走的鱼。”
陆吾觉得自己衣服被打湿。
他叹过气,转过身与白明秋面对拥抱。
“如果不介意,把你这一年来的辛苦跟我分享分享?”
房间安静了好久,白明秋才慢慢开口。
“养父母走了,我剩的亲人寥寥无几。高宁他跟我在孤儿院一起长大,我们重逢了,我还以为他上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人。
我要工作,他帮我找;工作要体检,他带我去;但年龄小,工作经验不足,总是不能长久。在最后一份工作,是一份在小学当代课老师的工作。
高宁照例带我去常看的医生体检,确诊单就是那时候甩出来的。
高宁他哭了,哭得好伤心,说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医好。但我没钱啊!他跟我去高利贷,我做担保人,他拿了200w,然后他跑了,高利贷把债认在我头上。
我一路躲啊躲,我其实好怕的,无论是睡天桥下,地铁站里还是厕所。
直到来到B市,我得生活才开始稳定下来,但小泽又生病了,他也需要钱,我无牵无挂,他还有他妈妈,我以为的,这笔钱给他治都比给我治强。”
陆吾心疼白明秋的遭遇,所以这是他拒绝他的理由。
“你信吗?”陆吾不轻不重地抛给白明秋这句话。
白明秋红着眼与陆吾对视,“信。”
陆吾与白明秋十指紧扣,“接下来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