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敏暗自捏了把汗。
虞念的一颗心脏也七上八下的。
江年宴头也没抬,语气却是淡淡,“谢字就不用了,你姐现在跟我在一起,她的身体情况我自然会负责。”
在面对虞倦洲的时候,江年宴丝毫掩藏的打算都没有。
虞念心口一突突。
虞倦洲的脸色下沉,眉心紧蹙,盯着江年宴了好半天说,“你说她跟你在一起,你能给她什么名分要她跟你在一起?”
“阿洲。”虞念及时出声喝止了他。
这么问太敏感了。
难道还让江年宴说出他俩很是不堪的关系?
乔敏也起身轻轻拉了拉虞倦洲的衣袖。
虞念开口说,“阿洲,敏敏,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
乔敏闻言后也跟虞倦洲说,“对啊,咱们不还要去办别的事吗?”
奈何虞倦洲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盯着江年宴,似乎很执拗地在等着他的回答。
江年宴有动作了。
他将杂志放到一边,起身走到虞倦洲面前。
锋利深邃的眸光先是落在了虞念身上,见她脸色泛白,他又将视线移到虞倦洲脸上。“你姐跟我在一起是既定的事实,至于名分,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虞念微微一怔,下意识抬眼去看江年宴。
乔敏也愣住了。
虞倦洲听了这番话却笑了,满眼讥讽,“给得起?宴少,你这话说得可真是随意,你敢公开你们的关系吗?”
江年宴微微一笑,视线再次落到虞念脸上,反倒是问她,“你想吗?”
虞念下意识脱口,“不要。”
对外公布什么?
公布她一个落魄的虞家千金现在沦为京城宴少的暖床?只能靠着他的怜悯过活?
江年宴的眸光隐隐沉了沉,嘴角的弧度也紧绷了些。但一切的变化很细微,让人察觉不出。
虞倦洲眸底也有暗涌,翻滚汹涌。
江年宴看了他一眼,“出去说话。”
“好。”虞倦洲没惧怕什么。
等两人出去后虞念一把抓住乔敏的手,乔敏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的。
宽慰她说,“应该没事的,大庭广众之下江年宴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虞念心里七上八下的。
“倒是江年宴刚刚的话很奇怪。”乔敏小声说,“什么叫名分他给得起?你跟他……”
“我跟他的关系就是那样,你很清楚。”虞念眼底寂寥,靠回床头时身体软软,刚刚经过他俩那么一吓她都觉得自己元气大伤了。
“你觉得他口中的名分能是什么?女朋友?情人?或许在他认为,我是他的女人,这就是所谓名分。可一旦对外公布,你觉得外界会怎么想我?”
乔敏想了想,说出心中迟疑,“可是我觉得……”
虞念抬眼看她。
乔敏抿抿嘴,“你当我和虞倦洲是怎么知道你住院的?”
虞念一愣,“江年宴?”
乔敏点头,“在后半夜吧,江年宴打了我电话,详细问了我你都吃了什么,哪些蔬菜哪些肉类,辣锅吃了多少等等。”
虞念,“啊?”
“昨晚后半夜是发烧了对吧?”乔敏问。
虞念点头。
“那就是了,他需要知道你具体吃了什么来判断你是单纯性发烧还是因为饮食上的过敏。”乔敏轻叹。
虞念挑眉,“饮食过敏?别逗了,我又不是过敏体质。”
然而乔敏像是看着怪物似的看着虞念,那眼神别提多震惊了。
看得虞念一头雾水的,怎么的呢?
“大姐,你不会不知道你吃茼蒿过敏吧?”乔敏诧异地问。
虞念一脸无语,“敏敏,咱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我吃茼蒿过敏吗?我又不是没吃过茼蒿。”
“你吃火锅配茼蒿就会过敏啊,炒着吃没问题。”乔敏更是懵了,“所以每次吃火锅我和阿洲都不会点茼蒿啊,你……”
她一脸狐疑地盯着虞念,“你不会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吧?”
虞念愣住。
然后这才细细回忆。
其实她并不大喜欢吃茼蒿,那个味道她接受不了,所以平时也很少吃。但在以前的确吃火锅的时候吃过茼蒿,当时是跟着同学们在外面聚餐,别人点的。
她吃完之后肠胃就开始不舒服,那次也是住院,当时她就以为是自己贪嘴吃坏了肠胃。再后来也没单独点过茼蒿,直到现在,她每次跟乔敏或者跟虞倦洲一起吃火锅的时候,他俩也从不点茼蒿。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乔敏用怜悯的眼神瞅着她,点头,“看样子是的。”
“包括江年宴,也知道?”虞念不可思议。
“他打电话直接问的,那肯定是清楚这件事啊。”乔敏说。
虞念无语了。
自己的情况竟然周围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这上哪说理去?
“所以我觉得,他好像挺关心你的。”乔敏说了刚刚没说出的结论。
虞念沉默,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乔敏知道他俩的情况,所以在下一个定论的时候也是态度迟疑。
毕竟江年宴这个人心思深沉,他到底在想什么谁都看不穿。
虞念明白她想说什么,忙打住她的念头,“不可能,他对我顶多就是……”她思量着该怎么定义江年宴近期的心思变化,末了说,“感情比较复杂吧。”
他恨虞家,可同时人生最重要的阶段还是在虞家度过的,别管她父亲对他做过什么,至少他在虞家的时候是被真心对待。而她呢,自小就依赖于他,她的所有安全感都来自于他,这种复杂的经历他能剥离开?
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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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江年宴和虞倦洲面对面而站。
窗外阳光落进来,拉长了彼此的身影,衬得两人同样的颀长伟岸。
虞倦洲没等江年宴开口,率先开了口,“能放过我姐吗?”
江年宴有些逆光,面容映在明艳的光亮里隐隐看不清,可他的话干脆直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