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小呢。
他给她捋头发的时候不会控制手劲,又或者捋他自己的头发都捋惯了,所以力道也习惯了。
疼得她哇哇叫的。
当时吓得阿宴够呛,忙问她怎么了。
虞念当时都眼泪在眼圈了,控诉他,阿宴!你就不能轻点吗?你弄疼我了!
于是那天他给她吹头发的过程都是在处理力道。
每次调整还是能把虞念给疼火。
后来阿宴挺无奈说,“我的手指头都没碰上你。”
“谁说没碰到?我都试着你在拽我头发。”
虞念的头发漂亮。
打小就跟上好绸缎似的。
后来越长大她就越臭美她的头发。
而在江年宴眼里,虞念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光芒时,像是每一根头发都在跳舞。
再后来,虞念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让阿宴帮着吹头发,哪怕她自己吹头发吹着吹着没耐性,吹到半干就睡了也不用他帮忙。
再再后来,阿宴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就吹得很轻柔了。
其实……
五年前,江年宴也为她吹过头发。
也是这般轻柔。
只不过很多事,当她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后就不愿意再去想起。
虞念觉得头顶的风很温和,裹着淡淡洗发水味道,还有江年宴身上的浴液味。房间里的浴液都是一样的,这么一来,总凭空生出暧昧来。
“你从小吹头发就没耐性,天天嚷嚷着爱护头发,结果干的全都是损伤发质的事。”江年宴在她头顶轻声开口,“不想吹头发那就早点洗头发,留出足够头发自然干的时间。想睡觉就想着快点把头发吹干,每次又吹得半干不干的睡觉,会头疼。”
吹风机没放最大,所以并不算太吵。
江年宴的声音就很清楚地往她耳朵里钻,“就诸如此类的话我跟你说过不少遍吧,从小到大你但凡听进去一次都行。”
虞念抿抿唇,“我现在都是彻底吹干才会睡觉,而且现在才几点啊。”
江年宴反将一军,“刚才是谁急着回屋睡觉?”
虞念不说话了。
心说,装什么糊涂啊,我为什么急着回屋你不知道?
小时候他在她身边吹头发不觉得什么,哪怕是五年前他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强烈的感觉。
她的腰板挺得很直。
就好像是只要轻轻一碰上他,她的血液就会控制不住沸腾起来。
虞念给出的理由是,一定是吹风机的风温太高了。
渐渐的,一头蓬乱的发在他修长手指的轻捋下又重新回到了锦绣绸缎般的顺滑和触感。
“好了吧。”虞念有点坐不住了。
她坐的是水吧的圆椅,没靠背的累死了。
江年宴知道她这是又没耐性了,笑着提了个建议,“你可以往我身上靠。”
“想得美。”虞念干脆夺过他手里的吹风机,不吹了。
江年宴不疾不徐的,“这么不耐烦了?”
“坐得太累了,不吹了。”
“那去沙发。”
“不要。”虞念不想跟他靠那么。
毕竟怎么说呢,夜晚总会让人意识薄弱,这点其实一点都不假。
她想赶紧回卧室,哪怕睡不着工作、刷电影看八卦都无所谓,她必须不能再跟他纠缠了。
甚至她都不敢看他的胸膛。
江年宴也没强迫再吹头发,但也没有让她回屋的打算。
就冷不丁跟她说一句,“这个房间的安全系数太低了。”
虞念一愣。
好半天,“啊?”
江年宴走到落地窗前,抬手敲了敲窗玻璃,“就这窗子看着厚实隔音,但实际上中看不中用。”
虞念这次想起他刚进门那会就满屋子巡视一番,尤其是眼前这大落地窗,他当时格外注意。
虞念一直是个警觉性很高的人,而且有关安全系数问题她向来很重视,
闻言就走到落地窗前仔细打量着玻璃,狐疑,“挺结实得嘛,怎么中看不中用了?”
江年宴上前。
窗玻璃上映出房间浅淡的光,映亮了江年宴和虞念的脸。
俩人其实都是一身白,落在窗子上相得益彰,显得格外美好。
“你看对面。”江年宴抬手示意了一下。
虞念顺势朝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对面也是山。
两山相对,中间隔了河流。
河流不算太宽,但这里盛产的鱼可是桃源古镇居民很重要的口粮呢。
江年宴凑近她,站在她的斜后方,她的肩膀只要微微往后一靠就能靠到他的胸膛上。
但他没借机对她动手动脚,像是在跟她说件最正式不过的事了。
“如果外面有人用枪的话,这扇玻璃最脆弱。”
虞念先是一愣,紧跟着反应过来,“江年宴,怎么我十恶不赦吗?还能引来狙击手来对付我?再说了,咱们跟对面看着近,可实际上也是有不少距离的,枪击吗?谁眼神这么好?”
江年宴低头看着她,“你从小到大看见这种事说多也不多,但说少也不少,你觉得这点距离对现如今武器装备都现先进的狙击手来说,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