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虞念抬眼看着他,“咱俩的事早晚会被外界知道,而且你也有意要知会江家长辈。你想将一切的责任都扛你身上吧?家法其实是存在的,只不过这么久了再也没发生过那位长辈的事,而咱们的事足够能让江家再去打开家法室。”
她说,“之前是死过人的,别说是我了,就连老太太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所以相比之下,人命和脸面孰轻孰重?”
她顿了顿,接着道,“老太太知道你的想法,但她也了解我,你受罚,我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会内疚会自责,虽然可能最后家法用不到我身上,可我怎么能看着你面临危险?这辈子我都别想安心,最后极有可能我为了保全你而放弃你我的关系。”
江年宴抿着唇,下巴的弧度锋利僵直的。
他在压抑着某种情绪,眼眸里尽是沉重和黑魆的情感。他的呼吸渐渐转促、转粗。抬手控着她的肩膀,恨不得想将她捏碎。
良久后他开口,嗓音粗葛,“什么叫放弃你我的关系?虞念你给我听清楚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准这么想,也不准这么做。”
“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死?”虞念哭笑不得。
江年宴皱眉,“你真当我是瓷娃娃呢?”
虞念说,“我知道你身手厉害,可面对家法你总不能反抗吧?当然,主要是我不想面对那么复杂的情况,这是关键。我们明明有捷径可以走,而且这捷径还是老太太亲自给的,我们为何不走?”
“可是——”
“老太太深思熟虑,这条路表面看着对我不利,可深想一下,跟江家的惩罚相比,这已经是对你,还有对我最照顾的方式了。你当那些长辈们不会多想?只不过他们想得没那么深,还不知道你我的关系罢了。”
江年宴知道她聪慧。
也知道其实从理智出发的话,老太太所选的这条路的确是很利于他俩。
他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轻轻搂住,低声说,“你在这里面,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样一来我就像个废人似的。”
“别瞎说。”虞念阻止他这么想,“这才是刚开始,之后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担起来的。”
江年宴搂紧她。
虞念笑说,“这么说吧,你再不想,现在木已成舟,你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件事全推翻,到时候让江家所有长辈都知道老太太的心思?那日后老太太再想出面护着咱俩就难了。”
江年宴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就是不舍得。
良久后他说,“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的,还有,别傻乎乎的真跪那,没人看着你。说白了,祖训堂里挂着的祖辈画像跟你也没关系,也没血缘关系,不用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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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集团主席虞念因得罪江家老太太而被罚跪祖训堂一事在京圈里传开了。
具体原因众说纷纭。
大家都有各自的分析,然后传来传去总会变了摸样。
最后说什么的都有。
但很快,江家就给出了一个理由和一个决定。
先说决定。
因为这个决定是江老太亲口说的,态度十分坚决——
即日起,虞念与江家的认亲作废,她与江家再无干系。
理由就是:虞念作为晚辈,忤逆长辈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