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少爷可需要我带兄弟留这儿保你周全么?”黄秉昆收下银子后,又低声问了一句。
事情已经做下,选择已经做出,那就只能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了。
黄鸣却笑着摇头:“不必,你只管回去便是。”
“那建昌侯府……”
“事情已闹大,他们就算想报复,也只会通过正当途径。你别忘了,我现在可不只是黄锦的儿子,还有国子监学生的身份呢。”
别说,这国子监监生的身份平时听着好像很低端,可好歹也能和朝廷官府扯上关系,自然不是寻常小民能比的。
黄秉昆了然点头:“那黄少爷你自己小心保重,在下告辞。”
说完也不拖拉,当即带了一众兄弟迅速离开。
他们接下来也得为刚刚的这场冲突向上峰做个交代,也确实没心思继续逗留在此了。
目送这些锦衣卫离去,又给不远处惊魂未定的羽墨打了个眼色后,黄鸣才转身重回国子监。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好几百师生都还聚在大门前,全都用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目光望着自己。
他倒也没有什么紧张情绪,只略一拱手欠身:“因为黄鸣之事惊扰到了大家,还望各位不要见怪。各位先生,咱们还是继续讲课吧?”
众人这才纷纷回神,几个讲官迅速点头:“对对,现在还没到中午吃饭时,大家都回去,继续上课!”
话虽然是这么说,人也确实很快散去,各自回堂,但注定的是,接下来的课是讲不好了。
别说国子监的课堂纪律本就极差,就算以前很不错,有了今日这场变故,所有人的心也必然不可能再在书本上。
尤其是玄字堂里的这些监生,午前还因为震惊后怕只是发呆,等到下午,就都按捺不住,围到了黄鸣周围,好一通的惊叹和询问。
这些玄字堂的监生有过半都曾被张攀欺侮,甚至到今日还受着威胁,要拿银子孝敬他呢,对其自然是心中满是怨恨。
现在有黄鸣代他们出手狠狠给了他教训,之后还又当众狠打了建昌侯府的恶奴,足以让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把他奉为偶像了。
面对诸多赞叹询问,黄鸣只是随口应对,同时也不忘重申自己的看法:“我还是那句话,时代变了,现在早不是他张家可以横行无忌的时候了。
“所以不光是我,就是各位,都不用惧怕那张攀。将来他要是再敢欺侮威胁你们,大家只管还击,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这话再度引得众人一阵赞叹,再看黄鸣的眼神里,已明显带上了崇敬。
虽然黄鸣今日才第二天进国子监,但隐隐然在这些同学里已经有了相当的地位和威信。
一个人群体中的威信,有时是靠着日积月累的种种表现才能达到,但有时候,因为一件突发之事,靠着打倒某个之前的权威,也能将其权威取而代之。
……
只半天时间,发生在国子监前的这场冲突风波就已迅速在北京城里传播开来。
一开始还只是普通百姓于街头巷尾,酒桌之上有所提及,但到了傍晚后,此事便通过各种渠道,传入到了不少官员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