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看看天色:“照时间推断,他们差不多也到县城外了,我们这时出去,正好可与他们汇合,再回杭州。”
听他这么道来,郦常言总算是安心了些:“既如此,老朽也不好强留我儿。他身为朝廷官员,自当尽心为国。”
说完,老人一个眼神,自有下面的人送上了几锭银子,由他接过,再捧给那信使:“一点小意思,还望兵爷你不要嫌弃。这一路,就拜托你们了。”
那信使接过银锭,一掂就知道有个三十多两,顿时喜上眉梢,忙连声称谢答应:“老太爷放心,这都是小的们应当做的事情。郦大人,那咱们这就启程?”
“备车!”郦文华也不敢再耽搁,即刻下令道,“郦福郦寿,你们再叫上四五个机灵的,同我先回杭州。”
那两个被点到名的本就是他心腹,此时立马答应一声,便又急匆匆去作安排。
如此又过了顿饭工夫,就一切准备停当,然后由大家伙送着,在那信使的打头下,所有人护着郦文华所坐的车辆,出了郦家大宅,直上街道,朝城门而去。
对剩下那些郦家人来说,这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甚至在不少人看来,这说不定还是自家二爷接下来会得高升的一个征兆呢。
……
这一队人马行动也确实够快,四更左右,就已出了县城。
然后不久,他们果然就碰上了另一群策马等候之人,那信使见状,赶紧就上去打了招呼,显然正是他刚刚所说的,杭州派出保着郦文华一同回去的兵卒了。
对衙门的这番安排,郦文华只觉很舒服,心中最后那点不满也就消散了。
他随后又在车里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个兵卒,发现他们虽然没有穿着官兵该有的服色,而且全身还裹在斗篷里,叫人看不清模样。
但是,那种肃杀和纪律性却显示出他们确实是军伍中人,这就让他对接下来的行程愈发放心。如此,也就和为首之人说了两句话,他便靠着车厢壁,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几日又是祭祖又是应酬,早已劳累,刚才又多喝了几杯,现在倦意上来,自当好好睡上一觉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一会儿,突然,郦文华就觉着本来平稳行驶的车辆突然一震,然后就停了下来。
这让略有些醒转的他忍不住提高声音问了声:“出什么事了?”
外边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回应。
片刻后,郦文华才从昏沉里陡然醒觉,又叫一声:“人呢?谁在外头?”
随即,回应他的,是扑通一下重物落地的声响,他刚想去掀开车帘,那帘子却先一步被唰一下扯开。
一个青年似笑非笑,正站在车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