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家大宅,中院,厅中。
四兄弟与其他几个族中当家管事之人再度凑到一起,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是凝重,气氛更是极度压抑。
话说,这几个月来,他们几兄弟凑一块儿商量事情可比以往多多了,而且每当这时候,他们的心情都显得格外凝重,这一切都是拜那个才来诸暨任县丞没几个月的黄鸣所赐。
今日也不例外,只不过这次大家心中的紧张情绪要比以往更甚,只因为全家族的主心骨出事了!
“他真是这么说的?”郦文德沉脸问两个兄弟。
“对,这都是他的原话,显然,他就是想看着二哥出事,绝不可能帮着我们去找回二哥!”郦文言黑着脸回道。
郦文尚则已经拍案痛骂起来:“这黄鸣实在混账,他可是管着本县刑狱的主官,现在出了这样的大案,他居然敢如此视而不见,真是个昏官,庸官!”
“他就是在盼着我郦家出事才好……所以的确指望不上他。”郦文誉吐出一口气来,“眼下唯一的法子,就只能寄希望于府衙和杭州那边了。”
其他几人都点头表示认同,郦文言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才已经和杭州来的李书办说了,他答应会帮我们去向藩司和臬司衙门递话,由这两大衙门下文给黄鸣压力……”
几人听到这话,总算是高兴了些:“就该这样,不光省里,绍兴府我们也要派人去打点,一个朝廷命官居然在这儿失踪,贼人还打着藩司衙门的旗号,县衙想要置身事外就是妄想!”
“对,绝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他黄鸣,得给他加加分量,让他好生为我们做事!”
郦文德到底是如今一家之主,对内对外的经验比其他兄弟更多些,此时就没有其他人那般兴奋,而是眉头深锁,半晌后才道:“就算府衙和省里真被我们说动,下了文书,他黄鸣就会尽心去办么?”
“他敢不遵……”
“阳奉阴违的事情官府里还少么?别说这儿离着府城,离着杭州几百里,就是一个衙门里,也有的是办法推脱!”
这一说,就如一盆凉水浇头,让郦家几人的兴奋情绪瞬间冷却。
“那怎么办?”郦文誉都有些慌了,“难道我们真找不回二哥了?”
“如今之计,只有不断给县衙,给他黄鸣施压了。我以为可以多派人去衙门里告诉,天天去,天天烦,他总有招架不住的时候。”郦文德拿出了自己的对策。
这办法虽然有些蠢笨,但仔细想来,又似乎是眼下最合理的一个法子了。
但这时,郦文言又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二哥他其实就是被黄鸣给害死的,他就是此案元凶!”
这话让厅内众人又是一静,大家的脸色也各有变化。
足足半晌后,郦文德才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不可能吧。杀官可是重罪,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岂会干出这等后患无穷的事情来?”
“可是……”郦文言踟躇了一下,还是道,“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敢对二哥下手,而且居然还能有如此周密的计划,连藩司衙门的文书都能仿造出来。
“还有,就之前种种看来,他们就是在掌握了二哥的具体情况后,专门设下的这一阴谋,我不信一般绿林盗匪什么的会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