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抬头看了沈云瑶一眼,知道她突然提起这话,肯定还有后手等着自己。
“赵姑娘下午闲来无事,所以来我房里坐坐罢了,妹妹既然知道了,怎么不过来一起说话儿?”
“姐姐怎么知道我没去?”沈云瑶眸子里闪动着不善的光,“只是万万没想到,去了之后,隔着窗子竟听姐姐在房里跟赵姑娘聊话本,说什么一枝浓艳落谁家,什么沈郎、邓秀才的。哎呀,我光是听着这些就羞死了,哪里还好意思进屋,只好赶紧回房去了。”
沈天舒闻言微微蹙眉,今天明明几个丫鬟都在,沈云瑶偷偷摸进来偷听居然都没被发现,手底下这几个人,还是太粗心了,得尽快调|教出来才行。
一番话说得沈仲磊和许氏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沈天舒身上。
沈云瑶忍不住心下暗喜,心下暗道,这回看沈天舒还有什么法子给自己辩解。
许氏已然板起脸责问道:“天舒,这是怎么回事?你也是个大姑娘了,身为家中的长姐,更该以身作则才是,怎么能偷着看这种东西?自己看还不说,还要带着赵姑娘一起看?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若是被你给带坏了,让我们如何跟赵家交代?”
这话说的,竟是直接给沈天舒定罪了,甚至还给她扣了个带坏别人家姑娘的罪名。
沈仲磊对坊间流传的话本也是有所了解的,前两年就有一位爱看话本的大家闺秀,后来竟学着话本上的样子,跟一个穷秀才私奔了。
当时这件事闹得十分之大,在城中影响十分不好,为此,官府还整治过一次书坊。
所以在沈仲磊的印象中,那些个情情爱爱的话本,可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他放下筷子,皱眉问:“舒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话本是赵君容带来的,但是沈天舒并不想把事情推到她身上。
话本是赵君容私藏的,万一被赵夫人知道了,肯定是要罚她的。
“大姐不说话,怕不是就默认了吧?”沈云瑶忍不住得意起来。
要知道,自打这次沈仲磊回来,她就还没从沈天舒身上占到过便宜。
如今终于将沈天舒说得哑口无言,她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沈仲磊见沈天舒不说话,颇为失望地摇摇头道:“舒儿,爹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几日|你便在自己房里禁足,将女诫抄写十遍才可再出门。”
沈天舒闻言没有分辩,躬身领了罚。
吃过晚膳回到自己房中,明玉一边帮沈天舒找出女诫,一边忍不住为她叫屈道:“姑娘平日里看的都是医书,哪里知道什么话本,明明是赵姑娘……”
“行了,别说了。”沈天舒制止明玉道,“君容比我年幼,又是客人,怎么能将事情推到她的头上,不过是女诫,多写几遍只当练字了。”
“可是二姑娘故意这样说,岂不破坏了姑娘在老爷心目中的形象?”
沈天舒挑了一支毛笔,凑到眼前,用指尖轻轻除去浮毛,好整以暇地说:“急什么,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