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瑶原本正趴在许氏身上小声啜泣,看到含巧进来,原本还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瞬间决堤。
“含巧姐姐,娘这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含巧被她这话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姑娘可不敢说这样的话,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云瑶却哭着摇头道:“可是我听她们都说娘要不行了,还、还说爹已经准备娶新人过门了,到时候我就要跟沈天舒一样,变成没娘的孩子了。”
一想到沈天舒这些年在家受到的欺负,沈云瑶的眼泪就越发控制不住,手里的帕子都被她哭湿了。
“姑娘这都是哪里听来的浑话!”含巧闻言气道,“肯定又是那起子不学好的,在姑娘面前乱嚼老婆舌头。若是叫奴婢知道是谁,看不把她的皮揭了!”
沈云瑶闻言眼神立刻飘忽起来,心虚地左看右看,就是不正眼看含巧。
含巧忍不住心下叹息,二姑娘好歹也十几岁的年纪了,被夫人养得骄横跋扈不说,偏还只会窝里横,但凡遇到点儿事,就什么用也顶不上,只知道哭。
虽然心里这样想,含巧还是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宽慰沈云瑶道:“外面那起黑了心肠的人,不过是想看咱们府上的笑话,或是有自个儿的小算盘,所以才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姑娘天天陪在夫人身边,夫人的情况如何,姑娘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就是因为表少爷的事儿,所以有些倦怠、没精神罢了,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
“只要夫人能放宽了心,再调养调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所以这些浑话,姑娘以后可万万不敢再说,若是被夫人听见,岂不不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姑娘如今该多陪着夫人说说话儿,给夫人宽心才是。”
沈云瑶抽抽噎噎地点头应了,在含巧的服侍下洗了脸,重新擦了面脂,上了胭脂,这才回到内室。
好在经过大夫的施针,许氏的高热渐渐退下,人也终于睡得安稳了。
含巧这边刚把大夫送走,回来就见屋里多了个人。
沈云瑶房里的琦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见到含巧看向自己,下意识地瑟缩起肩膀,往后退了半步。
含巧见状蹙眉,再看沈云瑶坐在床边,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一样,左挪右挪地坐不安稳,一双眼睛不断地瞟向含巧。
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差在脑门上贴四个大字——快来问我了。
含巧开始并不想搭这个茬儿,但架不住沈云瑶越凑越近,人都快贴到她脸上来了。
她不得不开口问道:“二姑娘有什么事儿?”
沈云瑶立刻压低了声音道:“含巧姐姐知道么,沈天舒和沈云惠马上就要回来了!而且爹还准备将后宅的事儿交给沈天舒管!”
含巧闻言一愣,她这些日子全部心思都扑在照顾许氏上面,对家里其他事情的关注的确少了许多,完全不知道沈云瑶说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