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娘子却依旧如以前对付平娘那般打太极道:“大姑娘,去年的账本早在年底对账之后就收起来了,待小的回去上库房找一找……”
沈天舒开口直接打断闫娘子道:“我只要看账本,至于账本是怎么收拾存放的,往年的账本怎么找,都是你分内的事儿,跟我说不着。”
沈天舒这话说得已经很不客气了,但是闫娘子依旧磨磨唧唧不爽快。
她非但不给账册,甚至还道:“大姑娘没管过家里庶务,自然不清楚这些,咱们府上这么多人,每日琐碎的支出进项不知多少,一年到头账册摞得比人都高,可不是说找就立刻能找出来的……”
其他几位管事闻言,都朝闫娘子投去难以理解的目光。
虽然大家都知道闫娘子与杨嬷嬷有过龃龉,为了当初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她可没少在许氏面前瞎编告状。
但那是许氏管家的时候,如今大姑娘刚刚手握大权,你就这样不配合,这不是当众落大姑娘的面子么!
在悄悄往上头一看,沈天舒果然已经沉下脸来。
殊不知闫娘子此时也是满腹的委屈。
如果账本能拿得出来,她又何苦在这儿跟大姑娘死撑。
着实是去年的账本当真没眼看。
许氏各种挪用银钱去放印子钱或是贴补娘家,加上年底许毅豪来永州府,也添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花销。
这些事儿使得去年的账本如筛子般漏洞百出。
以前每年过完年,许氏都会把放出去的印子钱和利息收回来,这样基本就能堵上大部分的窟窿。
可今年许氏一直卧病在床,闫娘子甚至都没机会问一声账本该如何是好。
沈天舒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训完话,后脚立刻就有人上赶着来给她添堵。
这样的人若是不处置,自己还管什么庶务?
不出今晚就会传得阖府皆知,让她重新沦为后宅下人们的笑柄。
“闫娘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自打搬来永州府,就一直是你管账吧?”
闫娘子在沈天舒眼神的压迫下,汗都冒出来了,却又不敢不答。
“大姑娘说的是。”
“那就是说,往年的账册也都是你经手的,你收起来的对么?”
“是。”
“既然如此,我就想问一问,咱们府上想查个账,素来都这么困难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是不是该好生检讨一下自己,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胜任这份差事呢?”
“我……”
沈天舒没有发脾气或是以势压人,思路十分清晰,用一环套一环的问题,彻底把闫娘子问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现在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今天晚上各处上锁之前,把账册送到我房里来。
“实在做不到的话,我也许需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该换个容易些的差事来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