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对祖父的字十分熟悉,前世她是从小看到大的。
所以她只翻了两页,便确定这份手札的确是祖父的亲笔所写。
想到临别前郭老夫人说的情形,沈天舒觉得这份手札内应该留有什么线索。
回家之后,她将手札从头到尾细细翻看了一遍,却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姜濉成名后,就有定期整理典型医案,交给书坊刊行发售的习惯。
主要是为了跟同行交流,而且医案的售价极其低廉,所得的微博收入都用来向穷人施药。
所以这份手札无论怎么看,好像都只是一份再正常不过的医案,跟祖父书房内那么多本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是沈天舒心里明白,这份医案内肯定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秘密。
否则祖父不可能将它交给郭祥明。
毕竟郭家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并没有涉足医药,无论是为了交流经验还是为了指点后辈,都是完全说不通的。
“姑娘,天儿太晚了,还是早点儿歇着吧,医书明个儿再看也不迟。”
今个儿明卉值夜,听得外面已经响起三更的梆子,忍不住进来劝道。
沈天舒叹了口气,将医案放在枕头下面,打算有空的时候再多看几遍。
明卉放下床帐,吹熄屋内的灯烛,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沈天舒在床上却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了半天,最后侧身,将手深入枕下,摩挲着医案的封面,这才觉得稍稍安心一点。
就在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进入睡梦中的时候,突然被人轻拍了几下。
“姑娘,姑娘醒醒。”明卉的声音很小,却又透着一股子焦虑和急切。
“出什么事了?”沈天舒猛地惊醒。
明卉伸手掩住沈天舒的嘴,道:“姑娘小声些,是谢延。”
“什么谢延?”沈天舒一头雾水,外面天还黑着,怎么突然说起谢延来了。
“谢延这会儿就在外间,急着求见姑娘。”
明卉此时也惊魂未定,她本在外间榻上睡着,刚刚被谢延捂着口鼻叫醒,此时冷汗都还没消呢!
沈天舒这会儿才清醒过来,起身下地,穿好衣裳出去问:“出什么事了。”
“沈姑娘,世子爷受伤,不知能否劳烦姑娘去一趟。”
“现在?”明卉急道,“这个时候我们姑娘如何能出门!若是早晨赶不回来,被家里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沈天舒见谢延平时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也难得地带了一丝焦急。
他身为王府暗卫,能够躲过沈家的家丁护院进入内院并不奇怪。
但是大半夜的,这样做毕竟不妥。
厉子安受的肯定不是小伤。
“明卉,去拿药箱。”沈天舒吩咐完,又扭头问谢延,“怎么出去?”
“属下能带姑娘出去。”谢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明卉虽然听命拿来了药箱,但还是着急的抓着不撒手,问:“姑娘,这大半夜的,您出去了怎么回来啊?若是被老爷和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明天一早,你就叫人备车,让明玉扮作我的样子,说我有急事出门。母亲那边有什么不满,等我回来再说便是。”
谢延从明卉手中接过药箱,对沈天舒道:“沈姑娘,事不宜迟。”
沈天舒从自己院子后门溜出去,跟在谢延身后,准确躲开了府中巡视的护院,很快来到后花园。
原以为要被谢延带着翻墙出去,没想到竟然是从后角门出去,外面还有人驾着马车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