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范昱如与厉子安对面而坐,透过车窗的珠帘,能够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形。
王世子的全幅仪仗并非只要厉子安出行就会全部摆出来的。
而是只有遇到重要的事情和节日的时候,才偶尔会用一下。
大部分时候,即便需要仪仗也只会从简,用半幅仪仗。
要知道,全幅仪仗可不是几个人、十几个人那么简单。
就好比现在,王世子的仪仗全部铺开,不仅占据了城门口的空地,队尾的人如今甚至还停留在官道上。
原本准备进出城的百姓,此时都已经被吓得绕路去走其他城门了。
也就是瑞亲王昏迷不醒,太妃和王妃又宠着厉子安,否则照他今日这么折腾,早就该被拎回王府挨训了。
范昱如按着自己有些抽痛的额角,无奈道:“世子爷着急让人从武昌府快马加鞭赶过来,就是为了在永州府摆排场,吓唬老百姓玩儿么?”
“自然不是。”厉子安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是很快就理直气壮道,“爷就是要让厉子霆看看,他背后那些个偷鸡摸狗的小举动,根本奈何不了爷!”
虽然有些担心会被人参上一本,但是这般恣意任性的厉子安,自打瑞亲王昏迷之后,范昱如还是头一次见。
所以他最终还是咽下了满腹想要劝谏的“良言”,笑着说:“行,爷高兴就好!”
二人说了半天话,才终于等到沈仲磊率永州府官员们迎出城来。
“下官沈仲磊,不知王世子驾临永州府,未能远迎,实在失礼。”
其他人跟着沈仲磊一道行礼。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厉子安道,“是我没有提前知会,又怎么能怪得了大家。”
永州府的大小官员,除了沈仲磊,其余人此时都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
且不说他们猜不透厉子安驾临永州府所为何事,光是他这么大的排场,从武昌府到永州府这一路竟都没被人发现么?
自己这边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
唯一知道厉子安最近其实一直在永州府养伤的沈仲磊,其实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心下疑惑的是,王世子这全幅仪仗是打哪儿来的?
再说,就算是伤养好了准备回去,也没必要搞这么大的排场吧?
心里虽然一堆问号,但沈仲磊还是恭请厉子安进城,自己落后半步跟着,一边走一边简单向他介绍着永州府的情况。
“我早就听说了,沈大人是个能臣干将,几年时间把永州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富庶,安居乐业,只是王府事务繁忙,一直未能亲自来看一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厉子安这话把永州府一众官员夸得甚是心虚。
若是搁在以前,大家说不定还真昂首挺胸地接下了这几句夸奖。
但偏偏就在前几日,知府千金沈天舒,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被歹人所伤。
虽说府衙破案和抓人都还算及时,却只找到一堆尸首,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最终只能将尸首拉出去埋了,草草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