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淮自然没什么得势的架子,笑得一脸甜美,还吩咐宫婢送上最好的桂花乌龙。
“这里的茶比不上公主殿下的好,还请娘娘先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谢无忧笑而不语,装模作样地抿了口。
“这茶不错,你有心了。”
朱维桢看着她们二人生硬客套的互动,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俩怎么这样客气?”
许知淮知她话里有话,莞尔道:“太子妃娘娘难得赏脸来妾身这里坐坐,妾身难免有些紧张。”
一句话,便道出了她们的关系有多疏远。
谢无忧深呼吸之后,才开口:“我不喜热闹,而且,有太子殿下日日陪伴在妹妹的身边,不是更好么?”
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氛围,突然多了几分针锋相对的味道。
朱维桢眸光流转又落回在许知淮的身上。
许知淮似叹非叹:“娘娘有所不知,太子殿下,他人虽在这里,心里装的却是天下大事,妾身万万不敢叨扰。”
提起朝中事,谢无忧莫名有点心虚,再不说话。
朱维桢也看出来了,率先送上给许知淮的礼物,宫婢小心翼翼捧来一只锦盒,里面端端正正摆着一尊白玉观音。
又是观音!
送子观音……
许知淮忙起身谢礼:“多谢殿下,这礼物太贵重了。”
朱维桢握着她的手,亲亲切切:“你腹中的孩子来得格外珍贵,想来必定是菩萨保佑。”
许知淮听得这话,心里忍不住一个激灵。
谢无忧随之也递给秀容一个眼色,让她送上贺礼。
一只玉如意。
许知淮又是屈膝一礼:“妾身谢娘娘厚赏。”
“这是你应得的。”
东西送完了,谢无忧不想再演下去了。
一颗心摇摇欲坠,几乎快要沉到湖底了,还装什么笑脸。
她的提前离去,正好给了许知淮解释清楚的机会。
“殿下,这一个多月来,妾身从未离宫半步,这孩子……”
朱维桢闻言挑眉,蹙眉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呢?难道我会疑心你腹中的孩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片面之词,如何能信?
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许知淮咬唇不语,也不知她是真信假信。
朱维桢见她仍有不安,忙拍拍她的手背:“你安心养胎,难得太子那样欢喜,你千万不能让他失望。”
许知淮连连应是。
夕阳暖暖斜洒在观音像上,使得她的眉眼轮廓更多了几分精致,慈悲又柔美。
许知淮久久望着,眼神复杂。
锦婳担心她站久了乏累,搀过她的手,扶她坐下。
许知淮回神,怅然一笑:“我没那么娇气。”
锦婳笑盈盈地望着她,比画几下,似在问她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许知淮垂眸淡淡:“我在算日子。”
时间不多了,她得赶紧找个机会把谋害皇嗣的罪名扣在谢无忧的身上。
不过,谢无忧待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冒然亲近,难免令人生疑,还是要有个人穿针引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