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屹川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而知道真相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朱维桢深知其中厉害,悲痛万分之余,也对朱宿星发出警告:“皇上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卫漓。”
朱宿星望着长姐哭红的双眼,微微沉吟道:“朕的确有一个计划,但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定输赢。
除掉卫漓,天下太平。除不掉卫漓,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朱维桢追问道:“什么计划?在哪里动手?”
“朕自己处理,长姐不要再插手了,长姐万万不该拿屹川的命去搏!白白牺牲了他,还打草惊蛇。”
朱维桢含着哭声:“我以为他出手的话,总有几分胜算。”
朱宿星起身走到窗边,烛光将他孤独的背影拉长:“和卫漓斗,一定要无情无义。屹川最重感情,但凡他有一点心慈手软,卫漓就赢定了。”
朱维桢忍住眼泪:“皇上见过卫漓了吗?”
“他最近一直神出鬼没的,朕管不住他,管深了就是翻脸。”
朱宿星想了想又道:“他一定受了伤,屹川再怎么手下留情,也会在临死前拼尽全力反击。”
“那现在就是机会啊。”
朱维桢有些急了:“大内高手之中,也有人不怕他的,就现在!立刻!”
朱宿星抬手阻止了长姐过于激动的话语:“长姐,卫漓已经够可怕了,杀不死的卫漓只会比现在可怕十倍百倍。杀不死他就不要动他!除非有十成的把握,否则,哪怕他欺我辱我抢占我的一切,我都要忍。”
朱维桢心疼欲裂,伸手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就像小时候那样告诉他,不要怕,要坚强,有长姐在。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却迟迟落不下去。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卫漓带进宫……父皇一念之仁,铸成大错。”
“不是父皇,是我,我高估了自己,小看了卫漓。”
朱宿星忽而深刻。
朱维桢深呼吸,以手拭泪:“皇上放手去做吧,必要的时候,皇上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我这条命。”
朱宿星转身看她,眼眸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静默不语,只是点头。
他猜得没错。
卫漓的确受伤了,不止胳膊和肩膀,还有他的脸。深深的眉骨落下了一道细细的疤痕,斜横着飞入,断开眉毛,差点就伤到了眼皮。
岳屹川最后一剑差点劈在他的脸上,堪堪擦过。
卫漓睁着血红的眼,让他断了气。
可惜了,他不稀罕做他的兄长,他更喜欢做长公主的狗。
和朝廷的崩裂,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就是一场恶斗。
卫漓不急,皇上比他更急。
他猜,下一个被抛出来牺牲的会是谁?
许知淮?
她是最适合的。
只要皇上放开手,他便不会错过的诱饵。
…
听闻岳屹川失踪的消息后,许知淮转头看一眼读书写字的女儿,觉得是时候该安排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