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悬着一颗心,面面相觑。
有人站出来道:“皇上,朝政大事的确不宜耽搁,但荣贵妃娘娘怎么会在殿外长跪不起呢?这……臣等皆是外臣,娘娘千金贵体,实在不该啊。”
“是啊,皇上……贵妃娘娘乃是后宫嫔妃,皇上若要罚她,也不必在这里。”
朱宿星听了他们的话,面色更沉,目光更冷:“荣贵妃是朕的贵妃,用不着你们出言袒护!荣贵妃私通外臣,罪孽深重,朕就是要她跪在那里!你们谁有不服,陪她一起跪着!”
“这……”
“臣等不敢。”
哪个外臣敢勾结贵妃呢?
只有青衣侯卫漓!
不可说不可说,说多错多。
又过了一个时辰,大臣们各自散去,路过许知淮的身边,纷纷忍不住摇头叹息。
许知淮倒是镇定得很,腰背挺直,一双腿仿佛不知道疼似的。
她也疼,只是疼久了就麻了。
她也伤,只是伤透了反而什么都不怕了。
大臣们都走了,朱宿星还高高在上地端坐龙座,继续等着卫漓。
他不信他不来。
许知淮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给出去又想要回去的宝贝。
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今日他敢踏入宫门一步就是天罗地网。
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四周又恢复一片静谧。
许知淮目光放空,不看天不看地,只默默念着卫漓的名字。
她从未这么期盼过他出现,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日落黄昏,倾照影斜。
美人独处孤境,宛若被万丈红尘所抛下的一粒尘埃,无声无息,无依无靠。
朱宿星直勾勾盯着殿外,一双眼都瞪红了。
他远远看着许知淮,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影影绰绰。
须臾,有人匆匆来报。
“皇上,小公主在寝宫哭得要断气了。”
朱宿星僵硬的脸上有了丝丝松动,
“太医去了吗?”
“回皇上,太医去了,小公主不许他们诊治,又踢又打,哭得更凶了。”
朱宿星眸光微凝,久久才道:“把她抱来吧,从侧门入。”
朱卿若哭得嗓子都哑了,锦婳一路护她,临到宫门被内廷卫阻拦,连踢带踹打到半死,才跟不上了,只能在地上慢慢地爬。
秦牧追上来的时候,更是被高大的侍卫们扛起来重重摔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朱卿若看着他们被毒打的场景,小小的一个人儿像封印了一样,怔怔的,呆呆的,一声不吭地任由内监总管抱着从侧门入大殿,抱到父皇的怀里。
朱宿星清冷的眉眼终于柔软了几分,他缓了口气,慢慢将女儿小小的身子扳过来,让她望着自己而看不到殿外的许知淮,语调温和道:“安儿,告诉父皇,你为什么哭?”
朱卿若泪眼汪汪,稚嫩的脸上生平第一次流露出仓皇恐惧之色,喃喃道:“我要母妃。”
朱宿星黑眸如夜幽深,按住她小小的肩膀,忽而问道:“那安儿要不要父皇?”
朱卿若艰难点头,忍着哭道:“要……我要父皇和母妃在一起。”
朱宿星动容,黑漆漆眼中闪过一道光。
他抱紧安儿,重重叹气:“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