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半,中山国际机场。
李响跟大部分人一样,举着写有名字的接机牌,杵在接机口等人。
来往人群川流不息,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李响随着人群晃来晃去,像是冲刷进河流的小石子,只能随波逐流。
广播里早已播报航班会准点到站。
李响也不知这些人为何还会提前这么久等在这里,人还能在空中飞了不成?
他一手拿着接机牌,一手捧着大束红玫瑰,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接受的则是左邻右舍人目光的洗礼跟惊诧。
一大早他就在这里罚了一小时站,作为他给夫人通风报信的惩罚。
从昨天廖夫人准确提起晚宴上认识的女孩起,廖冲就猜到这小子肯定跟夫人通风报信,要不然还真通了神,哪能这么巧就能猜到今天去医院探望的人就是晚宴认识的人。
廖冲在贵宾休息室眯觉。
眉头微皱,明显还留有尚未褪去的怨怼。
大好光阴浪费在接机等人上,喜欢接是吧,那就让人好好接一接,享受享受普通人的待遇。
“廖先生,您所等的航班十分钟后就要到到站了,您这边需要走客户特殊服务通道吗?”提醒之声,清澈悦耳,廖冲眯着眼看了看,客气地回道:“不用。”
说完便迈着步子走了出去,他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接起。
“喂。”
“是我,廖冲,今天我晚些时候到。”
米鹿明显愣了一下,后又反应过来:“啥时候来都行,不来也行,毕竟咱们也没那么熟。”
男人轻哼,“变脸跟翻书似的,别忘了是谁救了你一命。”
“救我的好像不是你吧!”米鹿故意挑衅,又补了句:“我也替你挡桃花了,咱们最多算平手,救不救的说不着。”
好好好,最毒妇人心。
“那你就等着我来探望你吧。”
米鹿笑得得意:“却之不恭。”
廖冲气结,把电话挂了。
紧接着又是一通来电,李响打来的。
“我的哥,马上就到点了,你人怎么还没过来?”李响连说话的语气都虚了很多。廖冲听着舒服,回得更是干脆:“急什么?我不在,这不还有你么?”
李响差点倒不上一口气,“我的爷,夫人安排你来接机,只有我接算什么事儿?”
“怎么?她天仙下凡,还要安排个仪仗队来接不成?”
李响知道廖冲少爷脾气上来了,打着不走,牵着倒退。
“好好好,我接就我接,那您总得照个面儿吧,相亲局总不能还有替人相亲的道理吧。”
廖冲瞬间不耐,也知道躲不过,“行了!稍后就到。”
终是松了一口气,李响从毕业就跟在廖冲身边做事,说是助理,更像是以前社会的陪读小书童,比助理更私密,能触碰到核心的那种。
廖冲从小就跟他爹八字不合,老子指东,他打西,小时候挨得打比吃的饭都多,虽是独子,却也不顽劣。
他老子年轻时候玩的花,始终没能有个孩子,直到遇到廖冲他母亲,生下他才让进了廖家门。
廖冲小时候廖锦荣事业如日中天,忙起来根本不着家,印象里的家就只有母亲跟帮佣,还有母亲夜里时常传来的啜泣之声。
廖冲挂了电话,就往接机处走。
正值出站时分,廖冲故意站在李响看不见的地方。
“你好,请问你是廖冲吗?”李响回过头,没想到怼着门口瞧半天,人居然出现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