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张连,黑着一张脸,回到陆宅,思索片刻,唤来下人。
“来人,去后边让陆林过来。”
陆林是陆标同母亲弟,长的稍微有点猥琐。
“张伯,家仆说你找我?”
“陆林,你哥当初的事,人家查了个一清二楚。”
陆林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那又如何?他敢告官?他有证据?”
管家摇摇头:“他没有,但他背后有刘备。”
陆林忍不住嗤笑一声:“若他背后是孙权,那咱们还要卖上他三分面子,背后是刘备,有个屁用?”
管家思索片刻:“陆林,此事的前因后果,以及对方提出的条件,我需要去信家主,由他定夺。”
“此事若是犯在黔首平民身上,老夫给你们担了,无非就是出点钱了事,但现在人家借着使者的身份,咄咄逼人,已经不是我们柴桑家能单独压下的了。”
“若是家主毫不在意的话,那就最好。但也不排除家主愿意用你那废物大哥,去向刘备结个善缘的可能性。”
陆林闻言,忍不住跳了起来。
“他刘备算个什么东西?值得咱们家这样对待?退一步说,刘备也没表态不是么?说不定刘备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呢?”
管家看着陆林,内心叹了口气,柴桑陆家的两个公子,皆是废物,外界所言不虚。
拍了拍陆林的肩膀:“以刘备的为人,名声,必然向着他的部下,如此年纪,被选做使者来江东,本身就能说明问题。”
“还有,你们兄弟两个,若是一直抱着事后侥幸的心理,祸不远矣。”
陆林想了想:“张伯,要不这样,你想个法子约他出来,我带几个人给他….”
说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管家惊了,以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
“你能做到天衣无缝?人家是刘备军的使者,现在正在联吴抗曹,这个当口你敢动人家,你想把整个柴桑陆家都陷进去?”
忍不住摇了摇头,内心补了句果然是废物。
“此事就这样,你和你大哥去个口信,让他有心理准备。”
回到驿馆,陈慎坐了一会,想了想,觉得没啥大问题。
讲真自己的两种方案,都没有狮子大开口,真就是没有证据的无奈之举,如果这都不接受,那就走着瞧吧。
冤有头债有主,陈慎不会有株连的想法,也不会因为这事儿,去伤害到无辜的人。
他想要的很简单,首恶必须付出代价,如果舍不得人,那就用其他的东西来弥补。
出钱买官,出钱买命,世家永远高高在上,在这个时代就是那么无奈,他陈慎可以接受入乡随俗,眼下没太多话语权,拳头不够大,在这个世道就是那么现实。
陈慎甚至想过,此事就当不知道,等到以后再说,但他思来想去,这样实在是对不起已经离世的姐姐和母亲。
现在己方确实没有什么震慑力,没事,来日方长,等到江东姓刘的时候,把他陆标拖到菜市口大卸八块,即使没有证据,也没人会说个不字。
“沐道。”诸葛亮从里屋走出。
陈慎有点意外:“那么早就结束了?不是招待故人的晚宴么?”
“周瑜醉了,因此散场了,不过我看他是装的。你姐的事,我稍微有点耳闻,无论如何,我和主公都会站在你这边。”
“但记得,眼下正是联吴的关键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另外,匹夫之勇永远是最下策,切记。”
陈慎内心感动,点点头:“我知晓的,军师。”
“这两天没什么事了,城北左岸有一处不错的风景滩,可去看看,顺便钓个鱼散散心,别让自己太抑郁了。”
陈慎哭笑不得:“军师,我不会钓鱼,况且也不会抑郁,你大可放心啦。”
……
吴郡,陆家主宅,中年男子将信览毕,丢到一边的火炉中付之一炬,然后笑了笑。
“有点意思。”
“来人,派人去一次丹阳,我听闻陆议正在那边剿山越,将此事告知于他,并让他全权处理。”
“是选择保那个废物,还是选择清理门户,亦或是做给孙权看样子,我都无所谓,但我要看到的,是他处理这件事的手段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