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冷着脸。
“陆绎,各大臣和勋贵之家潜伏的锦衣卫没有收到什么风吹草动,此事你怎么看?”
每天往皇宫送消息的暗探并没有因为北镇抚司换了主人而消停。
“回陛下,臣想先听听冯公公的说法。”
冯保看了看躺着的朱时泰道,“东厂这几天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奴婢自陛下下令彻查京营以来就严密关注着各勋贵之家。”
“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举!”
朱载坖看向陆绎。
后者道,“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次事件不是勋贵们联合起来办的,应该是某人自己所为!”
“二,锦衣卫和东厂都烂了!”
冯保被这话吓一跳,脸色都变了。
朱载坖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朱时泰里面穿了个软甲,说明他料到了自己会横遭不测,也就是说他已经把某人逼到绝路了,或者拿捏了他致命的秘密!”
“朱时泰的无常谱呢?”
叫来平常跟着他的几个锦衣卫过来问话,据他们所言,朱时泰这几日并没有见什么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朱时泰的无常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猜的没错!”陆绎道,“肯定是他发现了某人的秘密,这秘密是如此之大,姐夫甚至都来不及向宫里汇报就被刺了!”
“而且从姐夫的伤口来看,行凶者所持凶器应该是军刀!”
冯保也点点头。
“在这个风口用军刀,谁都会往京营那方面想,不是栽赃嫁祸就是仓惶出手!”
“冯公公说的是!”
朱载坖觉得事情越来越可疑起来了!
这次自己要亲自下场为朱时泰做主,现在事情越扑朔迷离,真相大白之时自己就会砍越多的人头!
这下自己再不会顾忌什么了。
“朱时泰这几天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这几日他在家里也都是早出晚归,并无异常。”
“跟文臣们那边有联系的可能性有多大?”朱载坖问道。
冯保和陆绎二人对视了一眼,犹豫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找几个杀手的事他们也有权利能做到!”
“知道了!”朱载坖疲惫的揉揉眼睛。
……
京城外,正阳门。
杨博带着几个人,骑着高马缓缓而来。
离正阳门还远着不少,便看见京师大门聚集了很多人,马车牛车堵在一起。
“你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杨博对手下吩咐道。
那手下领命便快马加鞭过去。
刚刚从通州主持取消军田纳粮的他,心情忐忑。
看着属下拿着的一大沓文书,杨博知道,这事报上去皇帝又得发怒了。
不知道多少人会遭殃。
虽然说前面几年自己管的事吏部,跟军务没有关联,但毕竟是老军人,管了大半辈子军事,骨子里他就是个军人,地方卫所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是觉得丢脸。
更何况通州离京师那么近,也算是天子脚下。
“那九边的情况…”
“怪不得陛下又是召见副总兵,又是召回镇守太监的,不这样不行啊!”
正感叹着,前去打听情况的手下回来了。
“大人,京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这会儿正九门戒严,谁也不得进出呢!”
九门戒严!
这四个字让杨博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了,那我们就在此休息吧,什么时候能进去了再进去。”
几个人在路边找了个茶铺。
杨博拿了个小凳子刚准备坐下来,却被后面的一个人碰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他奶奶个腿的!谁呀!”暴脾气的杨博踉踉跄跄一阵后站稳了,回头一看,对方居然是个熟人。
“潘季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