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前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自从整顿寺庙之后,寺庙多了对百姓承担的责任,救济贫困人家,给上不起私塾的孩子们教字认字。
这反而让老百姓更拥护起了寺庙,来上香的香客也更多了起来。
“看看这些人!”,谭纶感叹道,“其实大家都知道什么菩萨神佛是不存在的,只是需要找个依托而已!”
粟在庭看见一个孩子牵着母亲的手,温暖童真,无忧无虑。
香客们中还有老人,被儿孙搀扶着,不知道是放不下什么。
看着这些人,粟在庭莫名的心安。
“鞑靼再次南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老人孩子失去至亲,家庭破散?”
谭纶忧愁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进入粟在庭耳朵,仿佛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扎的他难受不已。
“你知道吗?我曾经是晕血的人!”
“年少时连杀鸡的场面都不敢看,看见血就莫名的恶心和晕厥。”
“那您后来是怎么带兵的?”,粟在庭吃惊道。
谭纶双手在背,深吸一口气。
“硬撑呗!”
“我年少爱读兵书,排兵布阵也算有天赋!”
“我可以去当个知府,知县去混日子,但那非我所长,文治方面我给不了百姓太多!兵事才是我最擅长的!”
“而且…”
“我更希望溅在我脸上的血是敌人的,而不是大明百姓的!”
说完,谭纶上了马车,悠悠散散的走了。
粟在庭站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晚上,知县来到了谭纶住的驿站。
“大明不缺有才华的人!”,谭纶对知县说道,“你这么爱惜这个孩子,在我看来是害了他!”
“如果以一个普通人的要求来看,这孩子足够优秀!”
“但从一个国之栋梁的要求来看,他完全不及格!”
知县尴尬的捏了捏手指甲,解释道,“我是喜欢这孩子,不想荒废了他的才华!”
“心气不足,再大的才华都没用!”,谭纶严肃道,“靖康东京陷落,满朝文武哪个没有才华?”
“北京保卫战,哪个官没有才华?”
“可为何大明没有重蹈北宋的覆辙?是因为每次国家危难之际,总会有一个于少保一样的人站出来,力挽狂澜!”
“大明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总有一些人爱它爱的深沉!”
“这孩子虽然悲惨,却没有那份与才华匹配的骨气!不考就不考吧,这样的人将来遇到困难,会连累百姓!”
第二日,知县送谭纶来到城门,亲自送谭纶离开。
谭纶交代知县,准备好打仗,鞑靼又开始在边境骚动了。
若战事扩大,到时候需要每个县都派出人手运送粮草物资。
正准备离开,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部堂大人等等我!”
二人看过去,是粟在庭换了白长衫,带着包裹,跑了过来。
“部…部堂大人…载我一程可否?”
谭纶和知县对视了一下,笑着问道,“干嘛去呀?”
粟在庭挺直了身子,笑起来。
“我去给会考的满堂诸公一点小小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