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我带你去看医生，医生就说看不出来出了什么问题，生理各方面机能都正常，除了醒不来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程砚的眼瞳中闪过了一丝慌张，但是只是一瞬，温烛在看到的时候都在怀疑刚刚那一瞬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迟疑着开口，“程砚，你刚刚是在担心我吗？”

温烛本来以为会收到来自程砚的否定，毕竟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这副有些傲娇与口是心非的样子。但是让温烛感到意外的是，程砚居然点了点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就这么认真地看向温烛。

“是，我就是在担心你。”他的瞳孔一颤，“我怕你又消失，你知道吗？我都快怀疑起你的存在了。所以……”

程砚定定地看向温烛，十分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样子，“所以，你到底，是不是阿祝。”

程砚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底其实已经早就已经对这个问题有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了。

时隔十年，在这十年内，他常常会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会不会是出了偏差，阿祝的存在，究竟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是他在那样的环境下产生的一个虚妄的寄托呢？

但是，这一切疑惑，都在那一瞬，在看到那只千纸鹤的那一瞬间被解答了。阿祝，就是真实存在过的，即使那一切解释起来是那么的令人难以相信，那也是事实。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阿祝既然见到了自己，那为什么不和自己相认呢，回想起过去的一切，自己的性格中的一些恶劣分子，好像都被施加到了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身上。还好，现在也不迟。

温烛看着程砚那眼底汹涌着的情绪，他好像一瞬间读懂了程砚的情绪，但又好像完全没有懂。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说：“是我。我回来了。”

即使是早已经猜到，但是，承认的话语在温烛口中被说出来所带给程砚的触动还是巨大的。

温烛看向程砚那眼眶红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哭出来的模样，他也不想再去细究此时程砚和他的关系了，他上前，轻轻抱着程砚，动作温柔的就像是在抱着少年时期的程砚一样。

此时，程砚的脑袋就放在温烛的肩膀上，温烛看不见程砚的神色，只是感觉到他的身躯在微微颤抖，自己的肩膀上也有着微微的濡湿，他此时也不想去戳破他，程砚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的一面，那自己便也去配合他吧。

他轻声开口，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语，“程砚。哦不，林易禾。这两个都是你。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你知道吗？其实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就比如你刚刚一进来问我我这段时间的昏迷，没有原因，很奇怪对吗？但如果我说，你年少时候认识的那个阿祝，就是刚刚的温烛呢？”

“所以，不是我不去主动找你，而是，其实我也才刚刚和过去的你认识啊。”

程砚此时的身躯也慢慢平缓下来，他从温烛身上下来，看着温烛，眼神却是有些飘远了，许久，他才喃喃：“是吗，那真的是很奇妙……”

奇妙到，他差点以为因为自己的分毫差错，而导致与温烛完全错过了。

果然，温烛说的很对，他们都逃脱不出时空的旋涡，既然会成为朋友，那么无论如何，命运这把无形的手都会将他们关联在一起，只不过，此时的他，却有些不想仅限于所谓的朋友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