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厂长酝酿了半天,周六下午开始,林启章就觉得事事不顺。
不是这里出错就是那里不配合。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实在想不通,工作做了快一年,还没有出现过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情况。
到了周日上午,他负责的那块业务出了个很大的纰漏,林启章吓了一大跳,彻底急了。
闹了一场,否定是他的错。
可证据确凿,计数本上头确实是他的笔迹。
百口莫辩的林启章知道再争辩也没有用。
直接去找了肖厂长,让他看在以后是一家人的份上帮帮忙。
肖厂长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但是提了个条件,林启章想都没想就答应回去和家里说。
他的工作更重要。
要是没了工作,他不敢想会怎样。
首先他和夏晓宁的事就得告吹。
夏晓宁的叔婶怎么可能把她嫁给一个没有工作的人,想都别想。
林启章也知道自己这次失误得求肖家人帮忙才能解决,以他在肉联厂的资历,抹不干净。
反正林双鱼迟早要和肖长元结婚的,早和晚没区别。
有没有婚礼仪式,不重要!
林启章到家的时候金三娘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试图恢复自己胳膊的知觉,可是怎么使力,那条胳膊就是不动。
金三娘深思不明,见还没到中午林启章就垂头丧气的回来,急忙问:“启章,怎,么了?”
深呼吸一口后,林启章直接开口:“奶奶,有件事今天必须做。”
听到大孙子的语气不对,金三娘抬头,看到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咋啦,乖,孙,什,么事?”
林启章一屁股坐下,用手揉搓着头发:“肖厂长说,让我们家今天晚上就把阿鱼送过去,不然我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什么?”
金三娘站起来,又坐下去,闭着眼想了想:“这事,我来办。”
林启章又添了一句:“肖厂长还说我们家什么时候把阿鱼送过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上班,这期间,在家待着。”
金三娘那双浑浊的眼发沉:“你,上班,这么,久,都,没出,过,错,怎么,偏偏,这,时候,出错?”
“奶,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很细心了,可就是出了差错,这笔钱我要是不垫上,我这工作就别想要了。”
那可是一大笔钱,足足有五百块之多。
他在肉联厂是负责给过秤的计数,每天都那样,和过秤的核对后,他才把本子交给出纳。
这都大半年了没出过失误,怎么和往常一样的程序,就错了呢?
林启章实在是想不通。
金三娘压下心里的怒火,她最近老觉得心口疼,还控制不住脾气,不对劲!
“启章,你,有没有,问,肖长元,为何要,提前送,林双鱼,过去?”
林启章摇头:“奶,我想着是我自个的错,肖家只是等不及了,毕竟肖长元……”
没说完的话祖孙俩都懂。
肖长元不但脾气不好,还很喜欢尝鲜。
尤其喜欢十六七八的女孩子。
听说那个肖厂长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只是他上头有人。
革委会主任是他家的亲戚,在运动刚来的时候他就靠上了那棵大树。
愣是没被波及到。
一个屠夫摇身一变成了肉联厂的厂长。
要不是肖长元读了两年书,帮着管账,肉联厂哪里会有他父子的位置。
可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也得罪不起。
归根结底就是,林家没人!
他们根基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