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没的又不是他的孩子。
江怀柔实在是佩服,也有些感慨。
做帝王真是不易,在这种大场合下,明明“痛失爱子”,却还是要保持一副游刃有余不失态的样子,否则被看笑话的便不止是那些失德的嫔妃,还有他这个天子本人。
“回陛下,微臣等一概不知。”刘太医道。
“也就是说……谁都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也无从得知她有了身孕?”元帝道。
江怀柔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都这种时候了,他的思路倒是清晰,怎么做到的?
“回陛下,只要不是被有心人看出,应该是无从得知的。”太医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斟酌着道。
“太医说的对,臣妾是真的不知她有身孕。”恭妃立刻抓住救命稻草,“既然不知此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绊她一脚岂非太过儿戏?有何意义?”
“意义倒是不大,可以丢脸罢了。”元路遥慢悠悠道。
“你……你放肆!”恭妃很想骂他,可又不敢真的去呛一个贵妃之子,只能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元平硝看了他一眼:“三皇弟,长辈的事,我们做晚辈的不可妄议。”
“是,太子殿下。”元路遥笑了笑,看起来倒是十分恭敬听话,“不过这种事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想来若非身边人,再有心也是发现不了吧?”
有了他这句提示,众人的眼光纷纷落到正殿中央跪着的贴身宫女身上。
她显然没想到事情如此发展,有些茫然无措。
不对吧,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把恭妃抓起来赐死吗,怎么还问起她这个小宫女了?
元清扭头对元桐道:“这老三到底是帮哪一边的,怎么一会为这个说话,一会又为那个说话?”
元桐冷哼一声:“只要有热闹看,只要不损及他和他母妃的利益,为谁说话于他而言有什么要紧?”
“当着父皇的面,这小子说话也敢不知轻重,有个沾亲带故的出身就是好啊。”元清感慨道,“贵妃娘娘是太皇太后的母家人,太后还在世的时候贵妃又在她跟前养过几年,到底是比旁人贵重些。”
江怀柔上前看着那宫女:“你叫什么名字,伺候王美人多久了?”
“回……回皇后娘娘,奴婢叫珠儿,与珍儿同为美人的陪嫁。”
“如此说来,你们倒是她的心腹了?”文妃道,“既是心腹,做的肯定也是贴身差事,想来不难发现王美人有了身孕吧。”
元清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多嘴。
“都是家事,我这哪里是多嘴呢?”文妃不满地嘀咕,却还是乖乖闭上嘴。
“奴婢没有啊,连美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奴婢如何会知道?”珠儿连连磕头,“陛下明鉴,就算奴婢知道,可美人的胎儿不足三月,尚未坐稳,没有美人的允许奴婢也不敢乱说啊。”
元帝撑着头,轻轻靠在椅背上。
“你的意思是,你也好,她也罢,你们都不曾发现美人怀了身孕,更不曾往外说过。”他冷笑一声,“如此说来,恭妃又如何能知道?”
恭妃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神情一下柳暗花明起来,眼睛也有了光芒。
“陛下圣明,臣妾与王美人并无往来,自然是无从得知的。”
珠儿:“……”
这可真是骑虎难下,原本只是想撇清自己和珍儿的责任,没想到顺便把恭妃的也给撇了。
江怀柔顺着元帝的思路往下:“所以,现下只剩恭妃是否真的绊倒王美人,以致她小产的问题了。”
她想了想,道:“刘太医,你再进去看看,王美人的身体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