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女儿用命生的孩子,凭什么留给你?”
“就凭你女儿嫁给了我,就凭他姓李!”
游不开默默为产妇盖上白布,就这么在一旁站了许久。
崔逢君道:“师叔也尽力了,有些事情,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娘就没了。”
游不开望着院外闹作一团的众人,眼露不忍。
“她那么勇敢地接受手术,明明都成功了,怎么还是没能扛过去呢?”
崔逢君道:“也许老天爷觉得,这家人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媳妇。”
“李员外肯定是要续弦的,这个孩子没了亲娘,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游不开道。
但是在这个时代,孩子也只有跟着父亲才是名正言顺。
“那个老太婆如此恶毒,我却还要给她治病,想想就好不爽。”游不开道,“大侄子,我好想做一回不遵守医德的庸医。”
崔逢君笑了:“我陪你一起。”
两人即刻收拾完东西走人,连张药方也没留下。
回到京城后,游不开来到崔逢君的医肆,并投身于妇产科。
他要研究出一套更安全,更能保证产妇存活率的手术方案,还要研究出效果更好的麻药,能融于皮肉的缝合线。
他要提高技术,以更小的创口,更短的时间完成手术。
就这样,崔逢君整天能看到他在解剖动物,剖开又缝合,又剖开,又缝合。
累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书配药。
崔逢君越瞧越痴,有时候对方都发现了他的目光,也依旧浑然不觉。
这小兔崽子,不会是青春期思春了吧,发什么呆呢?
游不开不敢撞上他的目光,只好装作不知。
直到有一天,崔逢君着凉有些发热,便提前睡下了。
游不开关了医肆的门,不太放心他一个人睡,便来到他的房间想看看体温有多高。
结果,正好听到了他的呓语。
游不开当即世界崩塌,眼前一阵一阵地打着飘,强烈冲击着他总共几十年所有的人生信念。
这孩子长得如此绝色,怎么就……
难道是他忽略了青春期教育,给孩子长歪了?
游不开打算给孩子进行长期且温和的心里教育,加介绍姑娘给他牵线搭桥。
如此双管齐下,应该就能把他的“毛病”给“纠正”回来。
结果越治,这家伙的脸色就越臭。
试药时,崔逢君不小心弄混一种剧毒,并且自己服了下去。
游不开吓得血液尽褪,以为这孩子竟然为了逃避现实而寻死。
他一边配解药一边表示自己不会再逼他相亲,让对方千万别再想不开。
只要他能好好活着,自己遂他心意就是了。
崔逢君坐起来,从兜里掏出一颗早已经配好的解药吞下。